第六百九十四章爱情没有如果

高斯和杰斯提斯同样幸福的死去了，夏美愈发紧紧的握住了风森的手，尽管她也释然了，但她的心却无时无刻不在颤抖。任何人面对死亡都会产生本能的恐惧，这无需掩饰，如果当初她选择留在天国里，与风森白头偕老也不是问题，可时光已经不容她逆流了。

风森同样紧握夏美的手，但他内心却想着夏逸和凝雪。天道艾斯如今身在何处？照现在来看，把希望寄托在艾斯身上显然不现实，就算艾斯回来也赢不了能无限删除别人的曼法斯，如今他倒愿意相信天道艾斯破开次元，独自回到了现实的时空，这样至少还有活下去的机会，而他们这些被困在这片空间的人，不管如何拼命，生存的希望永远都是零。

他们都在给自己下注，把求生的最后希望寄托在那几乎不可能投进的逆转球里，最后往往只能在篮筐上不断的打铁，直到投出了三不沾，他们才发现，他们的对手根本不是球员，而是不断吹着主场黑哨的裁判，而球场上顶撞裁判的下场，往往是被驱逐比赛。

艾莉珂拖住了天道艾斯，再三纠缠之下，甚至差点让夏逸以为艾莉珂跟曼法斯是一伙的而起了杀心，但他还是尽量好言相劝。如果不是凝雪拉着，他真的就动手把艾莉珂杀了。

“艾莉珂，别再纠缠我了！我再不回去，大伙儿就要被曼法斯消灭干净了，连你最爱的梦比优斯也难逃此劫。你阻拦我，简直愚蠢到家了！”夏逸忍不住咆哮起来，但艾莉珂仍然死死的拉着他，妩媚的身体宛如轻柔的曲线紧紧的贴在了艾斯身上，嘴唇也对上了他的脸颊。

“小逸，你还明白吗？我最爱的人不是小梦梦，而是你啊。”艾莉珂浅笑，“而且你就算回去又能怎么样？你什么也救不了，他们都会死，我们没有胜算的。”

“没有胜算也要去，逆天是我使命。”“使命？还不是麦迪乌斯那头蠢驴强加给你的，他算什么东西？凭什么主宰你的命运？你从来不是为别人而活的，现在又何必以身犯险？”

“我……艾莉珂，你还要废话到什么时候？”夏逸的心灵尽管被这句话震动了一下，但他还是对艾莉珂表现得极不耐烦，“我受够了，我要回去这是我的决定，谁敢挡我我就杀了谁！”

“我艾莉珂今天就挡定了！”艾莉珂也展现出了一股女强人的风范，猛的推开艾斯。天道艾斯转身想走，然后毫无预兆的，在大雾中静止不动了。望着身旁如影随形笼罩着的怪异雾气，夏逸皱起了眉头：“真是服了你……被你拉到雾里来，连天道也身不由己了。”

紫薇诛仙刃浮在半空中闪烁着摄人心魄的紫薇之光，艾莉珂淡淡的笑道：“身为天道的你就算我拼上性命也是拦不住的，只可惜奥特隐雾是我的主场，我说的算，你这强龙恐怕也难压我这地头蛇了。现在行进的时间流速是一千亿分之零点零一，你就是超光速也得走到天荒地老才能走出去啊。”

“艾莉珂！你……你到底想干嘛！我不明白，你留住我有什么意义？就为了让我和你在一起，让我喜欢你？你未免太幼稚了吧！”夏逸心急如焚，凝雪也只能默默的牵着他的手。

“幼稚的人是你，艾斯！你回去也是送死，你根本战胜不了曼法斯，你的天道制裁也没有办法击中他，别的绝招也杀不死他！他随便几下就能让你灰飞烟灭，明知前方是绝路，你为何还要抱着那份天真的希望，去赌那仅剩一次的绝杀机会呢？你明明可以活下来的！”

“难道你忍心对他们所面临的危险视而不见？你的心真是铁做的吗？艾莉珂！”夏逸对艾莉珂的态度既费解又无奈，“就算他们的生死与你无关，但你对梦比优斯的感情，难道也全是假的么？别再拿在魔界你企图孤立我去对付小风他们时说的话来回答我。”

“我明确的告诉你，我对小梦梦的感情都是真的，绝无虚假。我爱我的小梦梦，可是那又能怎样？我已经没有能力去救小梦梦了，可我至少还有能力救你啊，小逸。”艾莉珂惨淡的脸上多出了几分落寞，语气中也夹杂着万分的悲凉，“送死很容易，可你必须活下来，也只有我们两个才有能力在这样的绝境中活下来，这不是怕死，而是对可贵生命的珍惜！”

“珍惜？如此苟且的生命，我如何珍惜？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纵使玉石俱焚，时空爆裂，次元湮灭，也在所不辞！连那些远不如我的人都能做到，我奥特王牌又岂会惧怕？”夏逸口舌上丝毫不饶人，但他的眼神却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艾莉珂那越发落寞寂寥的脸色。

“他们不怕，因为他们的胜算是负数，就算拼出百分之百万的力量，下场也只有一个‘死’字！而你不一样，就算你赢不了你也有机会活下来，而现在就是机会。这里的次元虽然被曼法斯封锁，但我却能通过紫薇诛仙刃的时空逆流创造指定范围的虫洞，虽然只能限定在终极游戏的特殊世界里，但这样也足够了。”艾莉珂深情的挽起艾斯的手，见艾斯似乎为之动容，她的眼神里也是充满了希冀，“在他们被杀光之前，我们赶紧离开吧。”

“用他们的死，换我们的苟活……呵，我们非得这么窝囊吗？”夏逸苦笑，“如果能回现实世界想办法卷土重来倒也无妨，可我们不能离开终极世界，那还能去哪里？”

“极乐天国。”艾莉珂那双水汪汪的大眼与艾斯四目相对，正色道，“去那里，可以完全隔绝外部的一切，就算曼法斯也干涉不到。我们可以在那里实现所有尘世中的梦想，可以和心爱的人白头偕老，可以无忧无虑的过生活，那不正是我们梦想的完美世界吗？现实里，我们要创造那样理想的世界根本不可能。现在正是机会，等曼法斯发现，我们想走也走不掉了。”

夏逸长呼了一口气，全身上下每一寸细胞都被扔进了北冰洋般凉彻心扉。凝雪推了推他，呢喃道：“小逸，虽然我不想抛弃他们，但你对我来说更重要，所以我遵从你的决定。”

“雪儿，如果我的决定会让你我走向消亡，你会后悔吗？”“我，不会。我不想算计着每一次失败后还会有千万个如果的假想，因为爱情，没有如果，君已永驻我心，此生便可相依。”

“此生相依，不枉来人世一遭。我若是梦，便让梦在消亡的那一刻醒来吧。”夏逸的话音深沉而轻柔下来，潮水般的悲伤渐渐淹没了他的心房，他生怕自己会后悔如今轻率的决意。

艾莉珂铁青着脸，孤单和落寞的感觉就像无形的恶魔狠狠的撕裂着她的心。她可以透视到艾斯体内相拥的两人，心中波涛起伏。她无能为力，她盲目而无助。蓝颜知己，说到底还是比不上恋人那般百无禁忌，她不甘心，明明自己的幸福也能触手可及，可每次就差那么一丁点的距离，换来的只能是冷酷现实的蹂躏。黑暗中，牵紧她的手，还能带她回到过往吗？

“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天国那种地方感觉再真实那也是梦境，如果现在也是梦境的话，只有死亡才能让我醒来。艾莉珂，对不起，我不能和你一起活下去了。”夏逸轻柔的挽住艾莉珂的手臂，深深的吻了一口她的手背，他无法掩饰自己脸色的苍白与寂寥。

“为什么？我是那么渴望有你这么一个小蓝颜陪我到最后，可是……我的冷血，是我不愿让自己太容易被感动触及，那不是冷血，那是我勇往直前的战士之血。”艾莉珂满怀忧伤的说着，越发紧搂着艾斯的腰，暧昧的亲吻着他的唇角，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靠在艾斯怀里多久，哪怕零点零一秒也已足够。她的心已陷入黑暗，只因爱上了月的清辉。

艾莉珂的悲伤，夏逸都懂，他只能尽可能的伸手为她拭泪。艾莉珂涩然道：“小逸，那些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的人，他们全都疯了！小梦梦他们，因为抛弃了那些人类心中关于恐惧绝望的感情，他们现在已经不是人了，他们只剩一具毫无感情的皮囊，一堆行尸走肉。他们麻木了，他们被曼法斯逼疯了，已经分不清死亡是什么了！”

“这点我很赞同，没有负能量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植物人，一种是机器人。黑白阴阳，任何人的内心世界都有截然不同的两面相互制衡，一旦二者失去平衡，人就会变成行尸走肉般的疯子傻子。”夏逸苦笑，“在死亡面前，若是失去了求胜的信念，就只剩垂死挣扎的疯狂了。”

“可是我并不完全赞同你的话。你说天国是梦境，在天国里再幸福的生活也是做梦，可我曾经在天国的感受每一分都是真真切切，完全没有做梦的感觉。”艾莉珂一本正经道，“而假如那也算做梦的话，那我的灵魂，我的精神世界便完全融进了那个真实的梦境里，我的精神之海接收的信息告诉我，那些所谓的梦都是真实的，没有半分的虚假！你都有勇气面对死亡了，难道没有勇气接受那些真实的梦境吗？”

“想让梦境变成现实的唯一方法，就是杀掉曼法斯，否则这样的梦境也无法长久的。”

“小逸，梦是什么？是我们的理想，我们的愿望，做梦能让我们一切渴望的梦想全部得到最大的实现，梦和现实本身就是交替的世界，紫薇诛仙刃的时光逆流能让我们无限重复的做最幸福的梦，而那样的梦便是真实！梦境里，我们也会痛，也会死亡，但每个人都是自己梦中的天道。”艾莉珂滔滔不绝，“如果可以回到那个时光，属于我的爱情将永远不会溜走。”

“残花终将凋零，爱情没有如果，别再做梦了……”夏逸刚摇头叹气时，脑海中竟骤然灵光一现，他的嘴角立刻洋溢起淡淡的诡笑，王者的骄傲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等等……你说做梦……精神之海，梦中梦，梦与现实交替，灵魂寄生于梦中……哈哈，艾莉珂，你的话提醒了我，我已经想出了一个能真正杀死曼法斯的绝杀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