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米小言的脑海里，只剩下了裴子桐在等拉面的时候那个表情。

幸福、平静……

米小言的心尖突然一痛，脸上被什么东西打湿了。

苏牧凡皱着眉头问：“很疼么？要不要打麻醉？”

旁边正在大汗淋漓地收拾着伤口的医生擦了一把汗，也建议道：“嗯，还是局部麻醉吧。这样真的太难了。”

眼下绷带已经解开了一部分，被剪刀剪开的部分，米小言白嫩的脚底满是伤痕，伤口出泛着白，看上去触目惊心。

米小言咬着牙，声音清冷而孤傲：“不，不用麻醉，就这样给我撕开。”

苏牧凡握住米小言的手抖了一下，王医生到底是医生，听到她这么说，叹了口气，继续开始弄绷带。

苏牧凡看着米小言疼得惨白的脸，握住她的手，狠狠地。仿佛觉得松开一点，这个美好的女孩就会那么消失了一般。

这次不是消失八年，一消失，就会消失一辈子了吧。

苏牧凡淡淡地看着米小言，眼睛里有些光闪烁着，他自己都看不懂。

王医生处理的很是缓慢，因为他怕米小言太疼而晕厥过去。在这个治疗过程，他已经佩服起这个小姑娘来了。

这么疼，他竟然还能忍住。脸色只是苍白些，并没有叫出来。

米小言已经疼得闭上了眼睛，脑袋里不断想着些什么。她能感觉到自己有块记忆是缺失的，空白一片，让她无所适从。想要想起来，但是却怎么也不敢去想。

直到王医生将伤口处理完，米小言才睁开眼。苏牧凡给她擦了擦汗，问道：“要不要喝水？”

米小言点了点头：“你去帮我买吧！”

苏牧凡亲了亲她的脸颊，笑着说：“好，你在这乖乖等我。”

米小言虚弱一笑，应了声。

王医生正在对柯默轩说着什么，柯默轩只是点头，偶尔还看两眼米小言。

直到最后，苏牧凡和王医生都走了，走廊里只剩下那盏没有灭的灯、米小言和柯默轩。

米小言仰头躺在墙上，嘴唇发抖：“裴子桐的胃痛，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我跟裴子桐以前到底什么关系？我怎么觉得，这个场景好熟悉。等着他从手术室里出来，满身的惶恐。”

柯默轩目光一动，米小言现在这就是想起来了。但是现在想起来的话，以前的记忆又会怎么扭曲呢？

想到这里，柯默轩走过来坐下，淡淡地说：“他胃病是因为他女朋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也许以前的时候等过苏牧凡吧，跟裴子桐没什么关系。”

柯默轩一句“苏牧凡”让米小言所有的思绪都打住了。

是啊，她现在是苏牧凡的女朋友，怎么能去想别的男生，这不是朝三暮四么？

想到这里，米小言微笑着点了点头：“是啊，没有关系。”

柯默轩看着这个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双唇泛白的女生，默默叹了口气。

两个人就算相爱至深又怎么样？当一方忘掉了另外一方，相见不相识，还不是得把人伤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