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尴尬，但他并没有因此闪躲起来，反而依旧直面着眼前的众人。

“身份可以不追究了。”暮云冷眼环顾了一周，“但是，阶音，你们究竟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阶音？”蓐收伸手搭在了暮云的肩上，用力握住，“我小妹怎么了？！”

“不见了……”暮云随即便将他的所见所闻告诉给了蓐收。

蓐收面色瞬间变得铁青，但尽管他也如同暮云一般愤怒，可他心里却也知道眼前这几位，是绝对不会伤害阶音的。

“我来说明。”湛和推开了月老仙师的手，走到了中间的位置上。

暮云并没有打心底里相信他们，所以待湛和走近的时候，不免透着一股敌意。

这时，蓐收微低着头，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最好别耍小聪明。”暮云明白了蓐收的意思，但还是警告了湛和一句。

湛和并没有理会暮云的无礼之言，直接将他眼见的讲给了大家，但是省略了他和阶音之间的对话。

“这算什么……”暮云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今早还笑着和他打招呼的阶音，怎么说消失就消失了呢。

蓐收也走到了远一些的地方，独自伤神。句芒有些担心他，所以便随着他远离了人群，但也只是站在他的几步远之外，不去打扰他。

随着湛和来的那三位，心中都深深明了湛和的痛苦之处。他独自寻找等待、不放弃地坚持了那么久，终于将白泽等来了，却没有保护好她，以致他们再一次的离别。

方才独明山神也来了，但他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听完了湛和的话、沉默了片刻之后，未打招呼就隐身离去了。

湛和缓缓走到了桂树身边，伸手抚住了树干，“你，又去哪里了……”

“湛和神尊，阶音上神这般算是消奉了吗？”后土走上前来，柔声问道。

闻言，湛和突然一愣。消奉？不对，根据司命星君所说，这只是她的第六世，所以说，阶音还会回来的！

见湛和死寂的面容上有了些变化，后土便知自己是问到了点子上。

站在一旁的司命星君也已经明白了，他疾步来到湛和的身边，“神尊，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湛和点了点头，他终于算是恢复了一些生气。

但此时阶音的消失却也就是事实了，思索了片刻后，湛和正身冲着众人哑声道：“阶音已逝，招摇山哀期三年。”

听到湛和所下的命令，暮云身子一咧，一口鲜血吐出。他现在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再欺骗自己了，阶音确实已死，无论他怎么想，阶音都不会再回来了，也不会再亲手摘取桂树上的金黄小花给他做衣服了。

而更可悲的是，露清苑内的所有居民，却还被控制着，一心就想着把阶音嫁到那个让人听闻其名便已心生厌恶的留辞宫。

也不知道堂归爷爷听闻此事，会不会承受得住，阶音可是他最喜欢的孩子……

司命星君将暮云扶起，轻声道：“节哀。”

他没有办法向暮云透露太多，毕竟与暮云有关系的就只是阶音而已，至于白泽灵尊，他们还是别有交集比较好。

这于他们露清苑、以至招摇山来说，都是有益无害的。

暮云沉了口气，低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