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庭暗暗的猜测着豆芽忽然喜怒无常的缘由……最终只能猜测，或许是因为被幻境刺激，导致变得一根筋起来？若不然，按照他对豆芽的了解，她，不是那么直白，不是会将情感如此直白的表达出的人。

另一边。

豆芽话音，忽然变得不屑：“我一直没想清楚，你之前的道侣，绿竹，不过只是一个废物蝼蚁吧？哪怕她没死在采药谷，就算给了她天大的机缘……此刻，她至多也只有筑基的修为，至死，撑死了也至多能突破到金丹。”

说完后，豆芽又盯着江庭：“天赋，修为，心境，前途，乃至于最重要的情感……她和我，应该，完全没有可比性吧。”

她倒也没说错……任何方面，两者，都没有可比性。

若非要扯情……数十年时间过去，如今江庭剩下的，或许就是些许今生之念所剩下的缅怀，更多的，也级没有了。

江庭皱着眉头开口：“一个只是过客，风景过去了，过客也就消失不见……过客风景，如何能与永恒比拟？”

“所以，我连一个过客风景都不如？”豆芽眼眸透着血丝。

“……”江庭话语顿时一噎，这让他，如何说去解释？

许久后，江庭才摇头：“你应该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现在，或许应该静心，我先走了。”

“咔咔咔……”无数寒气倒卷，瞬间，山谷便被冰封。

整个山谷，除却江庭和豆芽相对而坐的小片区域，其他地方，全都化为了，坚冰。

江庭脚步一顿……虽然，他也修炼了基础冰法，不过和单属性冰灵的豆芽比起来，哪怕同样的功法，他对冰的操控，也远远不及豆芽。

毕竟，他体内只有一半的法力是基础冰法的法力，而且他只是水属性灵……相比之下，基础冰法作为豆芽为自身量身打造的功法，他不及，是理所当然。

不过打起来，他却不见得会输……只是，他不想和豆芽打，无论胜负，都没有半点好处。

豆芽则依然静静的坐着：“还记得，帝释天遗迹吗？”

“轰隆隆……”天空，惊雷声起，无数雷霆开始在天空闪烁。

透过寒冰看着天空乱舞雷霆，许久江庭才轻语：“有些话，不是今生的我们该提起的。”

豆芽却宛如未闻：“我还记得，帝释天遗迹中，最为重要的便是那一句话……超脱，当你明白了，也就，超脱了。”

“轰隆隆……”惊雷声更甚，恐怖的雷霆化为银蛇在苍穹之巅飞舞。

隐约的，江庭能感觉大，雷霆对准的就是此处……继续说下去，天空的雷霆海洋必定清晰而来，到时候……化婴境的老怪物，或许能九死一生的逃掉，可化婴之下，全都会被雷霆碾碎。

死无全尸！

压住心绪情绪变幻，江庭重新落座：“你到底想说什么？”

一句话……最多，还能提起一句话，当说完后，再度提起，便是雷霆落下之时。

他现在，还真有些担心，豆芽在发疯之下，当真继续说起一起不该说的话，导致雷霆清洗一切……如果他如此憋屈的被杀导致轮回失败，他恐怕是要发疯。

他就，不该来寻豆芽的……这一次离开后，打死，他也不来寻豆芽了。

另一边。

豆芽看着天空，嘴角上扬：“前路艰难，能修炼至绝巅之人，天赋，毅力，缺一不可……她，自然不缺，不过，绝巅若还想更进一步，和天赋，和毅力，尽皆无关，没有谁知道到底如何才能更进一步，其中，包括你我。”

或许是这一句话再无某些不能提起的话语，雷霆虽然依旧，却没有更加狂暴。

而豆芽之言，倒也没错……的确，别看江庭此刻已经开始踏足九世轮回之路，可事实上，该如何踏进去，江庭其实也不清楚。

而所谓的九世轮回，只是过程……未曾踏入之前，行九世轮回也无用。

为何要行九世轮回，江庭也不清楚……轮回合一？话是这么说，可真正意义上的缘由，江庭不清楚……若单纯只是九世轮回合一就能更进一步，绝巅之上，也未免太过不值钱。

心念万千，江庭口中话语也未停：“所以？”

“修为不匹配，如何同行？”

话音落，豆芽又轻轻摇头：“强者，不会和弱者同行，狼，亦不会和羊为伴，不是吗？走上那一步，并不简单，如若不然，那不可言的地方，也不会堆积了那么多的，不可说的第三境！”

总的来说，豆芽的意思便是，柴颖不更进一步，此刻，便没资格和江庭为伴。

江庭却答非所问：“你看起来，冷静多了，若无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顿了顿，江庭起身：“此次轮回，是江某失了计较，若有下次轮回，人情江某自会报答……告辞。”

一缕剑气在江庭身前浮现，那坚冰被剑气打穿一条通道，江庭也顺着通道离开。

山谷外。

离开山谷后，江庭看着苍穹之巅没有半点预兆的雷霆，又看向山门方向，能看到，有数十道流光都飞上了天空，正看着雷霆，神色低沉。

那些人，有些人他认识，比如说，清风道人和雨泽，大部分，他则不认识……有金丹，也有化婴。

他们尽皆神色紧张的看着忽然出现的雷霆……显然，雷霆的可怕威能，他们都能感知到。

可惜，他们不会知道，那强横的雷霆，却只是被一些话语所引来。

注视一眼后，江庭就朝着自己的洞府回转……雷霆依旧，如今，还不是离开的时候。

那雷霆，瞄准的是他和豆芽……他若是离开，雷霆势必也有一部分会跟着转移，到时候，恐怕是会被人看出破绽。

………………

山谷。

豆芽走到山谷出口之处，看着江庭离开的背影，眼眸开始变得有些冷。

好似是，无情的嗜杀冰冷。

又好似，孤独无助的，冷。

许久后。

豆芽低头看向手心……一抹极其微小的冰凌，正在他的手心盘旋。

看着冰凌许久，豆芽眼眸微眯：“我要……杀了你！”

话音，有无情残忍，也有，解脱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