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能跟汪小蕊两人虽然熟识，但是现在全都不教相信对方，两人小心的相互探问夜里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直到汪小蕊听到钱能说自己是从文喜宫追过来的，才着急问道：“那你见我叔叔了吗？”

“你叔叔？”钱能诧异的看着汪小蕊。

汪小蕊再次大声问道：“对啊！你从那边过来，有看到我叔叔吗？”

钱能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小蕊跟哪位净军兄弟长着相似，于是问道：“小蕊，不知你叔叔是哪一位？”

汪小蕊说道：“我叔叔叫汪直。”说完，汪小蕊还比划着汪太监的样貌，口里说着：“叔叔他这么高，脸是那么的方，鼻子有这么大，眼睛瞪起来的时候有这么大，笑起来的时候有这么小……”

不提汪小蕊在哪里比划着汪直的个人形象，听到汪小蕊说汪直是她叔叔的钱能跟杨老七两个全都呆立在当场。

杨老七没有想到站在自己身旁的这个小宫女竟然是十多年前叱诧朝堂的西厂督主汪直！虽然杨老七一直都只是在东缉事厂任事，但东厂跟当年的西厂同为皇家特务机构，杨老七比其他人更加明白当年汪直的威风，当年由于汪直的存在，压的杨老七所在得东厂可是一点存在感也没有！

杨老七看了一眼举着扫帚站在旁边的小宫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好好拍拍小宫女的马屁，以便让她在见到汪督公之后替自己美言几句。

钱能听到小蕊说她叔叔是汪直，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真没想到汪小蕊竟然是督主的侄女！钱能暗暗嘀咕：自己也是笨！两个人全都姓汪，而且汪小蕊这个小宫女武力值这么变态，除了督主他老人家谁能培育出这么变态的小宫女。

作为汪直提督西厂时的老部下，钱能微微一拱手严肃的说道：“属下钱能见过大小姐！”

“哈！”汪小蕊本来还在警惕的防备着“老钱”，没想到对方突然拱手向自己行礼，而且还叫自己“大小姐”，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汪直仍领西厂，作为汪直侄女的汪小蕊还真的当的起“大小姐”这一称呼，可惜——

汪小蕊虽然不知道“老钱”为什么称呼自己为大小姐，但是看到钱能对自己好像真的很是尊敬，心里的警惕也是放松了许多。

钱能又一抱拳说道：“大小姐，汪督主带人正在文喜宫里，你要是着急找他，就先去吧。属下先把这几个毛贼的尸体处理一下，免得惊动宫中其他人。”钱能说完就蹲下来拖着一具尸体往一旁走去。

汪小蕊看着忙着收尸的钱能，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否该上前帮忙，还是赶紧离开，前去文喜宫寻找自己的叔叔汪直。

杨老七发现汪小蕊在犹豫，便轻声的说道：“姑娘咱们还是先去文喜宫吧？等见过汪公公后，在返回来帮钱公公处理尸体。”

“唔，”汪小蕊听到杨老七的话，觉得很有道理，点点头抬腿向文喜宫走去。

杨老七一直紧跟着汪小蕊，直到两人全都经过搬运尸体的钱能之后，杨老七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在杨老七看来，虽然钱能说是小宫女叔叔的手下，但是钱能一直以来全都是自说自话，根本就做不得准，但杨老七发现小宫女似乎认定了对方说的话。杨老七也就没有出言质疑，以免引起两人的不满，不过杨老七一直暗中做好钱能突袭他们的准备，直到三人错身而过，杨老七才放下紧绷的心弦。

汪小蕊跟杨老七两人走过钱能还不到十步远，突然听到身后的钱能一声闷哼，两人回头一看，钱能抱着肚子倒在地上，远处还有个黑影在跌跌撞撞的向更远方跑去。

“老钱！”汪小蕊一看钱能倒在地上，忙跑过去。杨老七本来想拉住小宫女以静观其变，却手慢了一步，小宫女汪小蕊已经跑到钱能身旁。

杨老七上前看到小宫女扶着钱能坐在地上，钱能肚子上插着一把钢刀，杨老七根据以往的经验推测，这个穿太监服饰的老钱，估计是活不成了。

杨老七没有理会坐在地上的小宫女跟钱能，而是弯腰从地上拾起一把钢刀向逃跑的黑影追了过去。杨老七虽然快要到五十了，但是跑起来却不慢，而且逃走的黑影可能由于前头打斗的时候胸口受了伤，弯着腰用手捂着前胸，而且边跑还边咳着。

杨老七超过逃人，然后回身堵住其退路，伸手从衣襟下掏出自己的腰牌往前一举，低声喝道：“东缉事厂杨老七。”

逃人仿佛没有听到杨老七的话一样，双手握刀，猛的跳起来向杨老七当头就是一刀。杨老七一晃身闪过就地一滚，对着逃人的脚踝就是两刀，顿时将逃人的脚经砍断，对方听到自己是东厂的人还猛下杀手，肯定不是自己人。

杨老七又小心的走到对方身旁，踹掉对方手里的刀，又矮身搜了搜，发现没有什么暗器之类的东西，才倒提着长刀回到小宫女身边。

小宫女抱着血流不止的钱能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两人虽然认识才三两个月，但因为朱厚燳的原因，两人也是亲近了许多。

小宫女看着开始口吐鲜血的“老钱”哭泣的说道：“老钱，你可不要死啊？以后你们来找我玩的时候，我不欺负你了……”

钱能本来已经闭上了双眼，但是听到汪小蕊的声音后又努力的睁开：“大小姐，你跟督公说，我老钱不能继续给他卖命了，我要去找老兄弟们去了，让督公不要挂念……”

“老钱，一会儿我们去太医院的御医，会治好你的……”汪小蕊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是一个劲的说去找御医来给钱能治伤就会好起来。

杨老七站在两人身旁看得明白，这个“老钱”怕是活不成了，于是开口说道：“老钱，你有什么遗言想要交代，我——”

杨老七还没有说完，汪小蕊回过头来愤怒的喊到：“老钱不会死的！”

钱能看了一眼一直跟在“大小姐”身旁得老太监，估计他是督公派到“大小姐”身边的护卫，而才后轻轻的说道：“大小姐你别哭了，让是被督公知道我把你弄哭了，肯定会骂死我的，我这次是真的不行了，等我死了你跟督公说，把我跟老兄弟们埋一起，其它的，其它——”

说道这里钱能一口血涌出来顿时说不错话来，但是感觉眼神出奇明亮，却再也没能说出一句话。

钱能没想到自己英雄一世，最后却被一个装死的小人物给一刀解决了，钱能已经开始大口大口的吐血，弥留之际钱能回忆起自己以往的种种……

突然发现抱着自己头部的小宫女汪小蕊很像一个人，一个风华绝代又天真善良的故人……

“老钱！”

昔，西厂大档头，现，东宫大伴，钱能身死。

双十一，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