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娘子是识字的，算数什么的没学过，但是一加一等于二还是知道的，说道：“行，我先试一天，我怕我不成……”

“没事，先试试，一会儿我教你怎么看账本。”沈石榴说道，反正也没指望杜娘子能干啥。

吃过饭之后杜娘子就看着沈家的账本，以前没见过账本长啥样，今儿一看，才知道沈家的饭馆竟然这样赚钱。

“有进有出，账才能平，昨日的账结过之后就算是清了，今日的要再继续记。”沈石榴给演示了一下，杜娘子也似懂非懂，不过还是拿着账本先一边研究去了。

沈石榴这边和郑氏择菜洗菜，郑氏就问：“她行不？”

“先看看，识字就能解决挺多问题了！”沈石榴说道，万事开头难，如果杜娘子能算明白账本，倒也好，写写算算的活总比打杂要省些力气。

郑氏撇嘴：“你娘要是也识字，肯定比她强！”

沈石榴苦笑，赶紧说：“是是是，娘最厉害了！”她看出来郑氏是有点嫉妒嫉妒杜娘子的。

杜娘子研究了一个上午账本，也拿着算盘自己算了两笔，发现还行，之后就等着中午实战了。

中午沈石榴在后厨颠大勺，没一会儿就让郑二柱拿了一摞子的菜单过来。他们家都是拿着菜单结账，上头写了结算的钱数，最后拿到账上入账就行。

杜娘子手忙脚『乱』的算着，沈石榴还抽空趴着帘子看了看杜娘子，发现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郑氏看了也没说什么，行是最好，不行她们还得抓紧找账房，实在是不好找。

一个中午过后，沈石榴做着饭，人也清闲下来，就和郑氏在后厨聊着。

“看着还行，一会儿你去对对帐，不行也早点改过来。”郑氏手里拿着块切片大萝卜啃着。

沈石榴点头：“娘，以后你也对杜伯母脸『色』好点，人家胆子小，现在都怕你！”

郑氏一呲牙：“你这孩子，你娘我是能吃人还是咋的？再说她胆子可不小，她那时候……”说到这，郑氏一顿，最后一泄气，说道：“算了，老揪着过去的事儿不放也没意思，不就是好脸『色』么，我给！”

沈石榴笑，她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不是小心眼的人！

中午吃过饭之后，杜娘子拿着食盒去给杜轩墨送饭，沈石榴就在柜台上检查杜娘子算的账，除了有一个数算错了导致后面的三步都错了，其余的都还没问题。

“行吗？”郑氏凑过来问。

“行，刚接手能算成这样已经不错了，熟练了就好了！”沈石榴说道，要求不能太苛刻。

另一头杜娘子到了衙门，杜轩墨正在看信。

京都城来的信，杜轩墨写得“国债法”上头同意了，只是皇上那头让杜轩墨自己想多出的利息问题，国库实在空虚，能拿出本金都已经算是不错。

“儿啊，吃饭了。”杜娘子说了一句。

杜轩墨一看娘来了，就先放下密信。

“娘，先放着吧，我一会儿吃。”杜轩墨说道，现在需要想想利息问题怎么解决。

杜娘子摇头：“那不成，来之前石榴可嘱咐了，必须看着你吃了才行，省得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又忘了！”、

杜轩墨苦笑，他都已经算是有“前科”了！

坐下来吃饭，杜轩墨有些心不在焉，朝廷的事情一直都是暗『潮』汹涌，虽然答应了可以用“国债法”，但是估计京都城那边已经闹开了，若是可以，估计别的地方也会效仿，可若是不成，那他就是第一个炮灰，多少眼睛都盯着呢！

“娘在石榴那还顺利吗？”杜轩墨问了一句，今天是杜娘子第一天上工。

杜娘子点头：“还行，石榴教我记账了，也不知道记得行不行，一会儿我回去了才知道这中午出错没有。”

杜轩墨直接笑出来，看来沈石榴是真的着急找个账房先生，她娘识几个字都硬是赶鸭子上架了。

杜娘子拎着食盒离开衙门，路上心情也是忐忑，她是怕自己出错，倒也不是怕沈石榴会说她如何如何，她就是怕沈家不用她。

这些日子他们母子的伙食都是沈家负责，她家有啥事沈石榴也是照料着，可是她也不想白吃白占人家的，就怕让人家说她家杜轩墨是“吃软饭”的！所以尽管自己没有抛头『露』面过，但是为了儿子的名声，她也想做出点努力。

到了饭馆，杜娘子就去问沈石榴自己账算的咋样，结果听到有算错的地方，心情一下子就沮丧了。

“唉，我咋算个账也算不好呢？”杜娘子很低落，算账只是动动脑子而已，让她去干重活粗活她更是挨不住的。

沈石榴笑道：“伯母，挺不错了，第一次算账就错了一个地方，可比好些人都强多了的。”

“真的啊？”杜娘子问道，心情有所回升。

“真的，下次不算错就绝对没有问题了！”沈石榴笑道，她又何尝不明白杜娘子的苦心，天下父母哪有不为孩子着想的呢。

下午的时候沈石榴在后院开始搅和牛『奶』，分离出黄油还脱脂牛『奶』，各有用处。

郑二柱心情极好，沈石榴研究出来他就有口福了，不管是那个什么冰麒麟，还是黄油烙饼，他都贼拉喜欢！

沈石榴用着沈父做出来的搅拌架子还挺顺手，下面的脚踏板一直蹬着就行，要是累了，就直接用上头的轴，就跟磨盘用法一样了。

一个下午，沈石榴做出了挺多的『奶』油，『奶』油这东西膨胀，装了四大铜，剩下的一小盆黄油和『乳』酪沈石榴就留着烙饼用，至于脱脂牛『奶』就留着喝，喝了也不怕胖。

“是不是明天就能上桌了？”郑氏问道，眼看着六月都过到头了，正是热的时候了。

“行，趁着还没上客，让二柱哥先去地窖把之前存的果子都拿出来一些，明日正好用！”沈石榴说道。

郑氏赶紧让郑二柱去办，郑二柱自然是乐颠颠的去，马上就有好吃的啦！

沈石榴晚上睡觉之前就琢磨，新出的这东西估计大家都没见过，只是写在菜单上人家也未必会感兴趣，得想个办法搞搞营销推广！

第二天沈石榴一大早就开始忙活，水果昨夜里该煮得已经煮了，全都用小碗装好，一碗的价格她也不准备卖很贵，这东西小孩子应该也很喜欢，总要考虑购买力的问题。

“这么多呢！”郑氏看着一碗一碗盛得也好看，可就怕买的人不多。

“不算多，今天估计得半卖半送！”沈石榴说着让郑二柱把这些都弄到地窖去保持低温。

郑氏找了两块面板先放着，沈石榴就找沈父说：“爹，女儿需要你！”

沈父哭笑不得：“闺女尽管说，让爹给你摘月亮都行！”他可以说是很宠女儿了。

沈石榴笑着，和沈父说想要架子，以后这做好的冷饮得在地窖里有地方放。

沈父明白之后就问问沈石榴做多大尺寸合适，之后就去了后院，现在后院有一个小角落是沈父专门的工作区，也对亏了会点木匠手艺，要不然还真是帮不上忙。

中午的时候沈石榴看着客人都上来了，就让郑二柱挨桌去送一碗。

“几位客官，这是咱们小店新出的甜点‘冰麒麟’，送给几位客官尝尝鲜，感谢客官对小店的支持！”郑二柱端着冰激凌就去送菜，这些话也都是沈石榴提前教他说的。

吃饭的客人一看东西这样新鲜，就都尝一口，女客们吃了都说好，男客们虽然不好意思直接表达出来，但是也都点点头，大男人吃也不觉得腻。

沈石榴偷偷看着大堂的情况，门外已经贴了新菜单，上头她还自己画了“产品展示图”，有路过的也都会驻足瞧一瞧。郑氏在门口也支了小摊子，桌上铺着冰块，上头放着荆条编得扁筐。一碗碗的水果冰激凌就摆在上头，看着很是可人。

“走一走瞧一瞧啊，小店新出的甜品，大家可以免费的试吃啊！”郑氏说着就拉着一个『妇』人，『妇』人还领着个小女孩。

“来，大妹子，你尝一尝，保证你和孩子都喜欢吃！”郑氏边说边拿起一碗水果冰激凌放到孩子手里。

那『妇』人有些怯怯的，问道：“真是不要钱就能尝啊？”

“真的真的，就限今天！”郑氏说着。

『妇』人先尝了一口，觉得好吃，那孩子吃了一口，就再也不撒手了！

旁人一看真的好吃，反正也是不要钱，就纷纷上来排队领。

“大家不要急啊，用过的碗直接放旁边桶里，今儿咱们有一百份儿免费送！”郑氏说着，虽然现在是白送，但是看大家吃的都挺喜欢，也就不愁以后赚不到钱。

一个中午，大家都颇有收获，沈石榴里面送了能有不少，外面也送了不少，不过更多的是来问价钱的，沈石榴觉得这是开了一个好头。

“家里剩的料还剩多少了？”沈父问道。

“就剩一桶了，不过我早上又买了牛『奶』了，明天应该能供得上卖了”沈石榴坐下歇口气。

郑氏每人都端了一碗，也不能光给客人吃，自家不能短了嘴。

沈石榴边吃边说：“别忘了给哥和嫂子送信，有空让嫂子来一趟，安阳县那头也卖起来！”该赚的都要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