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就只剩下，游离魔鬼一般的表情，既不狰狞，也不恐怖，他没有任何的表情。

纪风庭并没有震惊，他只是俨然一笑。

觉得好似重生一般，心中压抑迟迟十年的痛，终于要结束了。

“你这个混账，都沦落到如此了，还笑得出来？”

“现在明白为什么我要把你带回纪家管理家产了吗？我告诉你，你必须给我回龙城，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就算是当傀儡，你也必须心甘情愿的。”

纪明镜对他已经彻底失望了，把最直接的警钟砸在他脸上，让他自己明白现在到底有多危机。

当傀儡。

心甘情愿的。

这几句话，踩碎了他最后的希望，对父亲的希望，

纪风庭的手中拿着那张被蹂躏过的纸，紧紧的攥着，几乎想要把这张纸攥破。

……

“父亲，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失败吗？”

“你失去了你的爱人，捆住了自己一辈子，你总是这样，装作一副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在乎的模样，然后呢，等他们全都离开你，你才会在夜里哭泣。”

“阿念的母亲为什么会不在意你呢？为什么三个人，她爱的是杜念慈，嫁给的是凌老爷，唯独你，没有任何瓜葛。”

“对了，她对你有感情，那就是恨，她就算是死都会恨你的，阿念的母亲是多相信你啊，可你呢。”

“那时候，她多想让你带她离开啊，可你呢，为了那狗屁的家产，就去讨好凌老爷子，让她功亏一篑，终日郁郁难受。”

纪风庭盯着纪明镜，从眸子中反射出滔天的恨意，盯着所谓的父亲。

他说尽了恶毒，每一个字，都像是钉子一样戳在他的心上，他心上最柔软的地方。

纪明镜面容上的和蔼全然不见，略带有些狰狞。

他恨啊，他很纪风庭说出这些东西，他恨，纪风庭好好一个人却变成这个疯癫的模样。

纪明镜摇头，苦笑着摇头。

他闭上眼睛，过往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重塑。

“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懂。”

没有反驳，纪风庭说的对，当年，他就是这样做的。

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

“她后来生病快死的时候，多想让你通知杜念慈，让她陪在他身边，看自己最后一面啊。”

“可你呢，就为了这狗屁的家产，就拒绝她的请求，甚至，怕杜念慈去见她最后一面，就把杜念慈抓起来，呵呵呵。”

“在你们几人的感情中，你看样子当了最坏的坏人，可是呢。只有你自己知道，你对她有多好，你有多爱她。”

“你敢说，这些年，你做梦的时候梦不到阿念的母亲么？阿念是不是杜念慈的私生女，也只有你知道对不对？”

纪风庭消瘦病态的手指，紧紧攥着他的领子。

纪明镜一惊，他可以放任纪风庭随便说，可最后那条内容，却触及了他的痛点。

他恨得咬牙切齿。

……

“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纪风庭你敢暗地调查当年的事，这几年，我真是太纵容你了，纵容的让你胆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