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我还得感谢你啊，竟然将那老家伙一直没能给我逼出来的力之传承唤醒了。”

空刹看着自己满是狰狞伤口的身体、虚浮的状态，有些戏谑道，

“呵，我现在有些相信古籍所说——使用着我们夜族高贵力量的诡，好像真有几分‘夜之天敌’的味道……”

话停顿了一下，牧清风不想接话，也没准备打断，因为刚刚意识到关于所谓的“罪”自己还有许多不清楚的地方，所以，他很想看看空刹还会讲些什么。

而且牧清风现在是满状态，与空刹的状态相比之下，自是有些自信在的。

空刹看了一眼静静地站在那里的牧清风，眼神中已不见躁怒，满是冷静，继续道：

“之前没有思考过，现在一想，那与水相关的能力，应该是来自妄家的一支主脉；而你的能力，我竟然在整个夜族都没听说过……”

空刹又故意停顿了一下，这次，它终于从牧清风脸上看到了自己期待的表情，布满狰狞伤口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震惊，这就是牧清风现在的表情！

短短两句话，就让牧清风的心神不自觉的产生了波动。

空刹的话意味着什么，牧清风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获得的诡之传承拥有绝对的特殊性，这意味着他本身的存在就必然是特殊的……

牧清风所不知道的，正是自身的特殊性意味着什么，而这个未知所将导致的各种结果就是他心神波动的原因。

此事若无人知晓，那自是无事……

但若有人知晓……那这背后可能会牵动、引发的未知，足以令牧清风面露震惊、心慌恐惧！

未知，总是会让人恐惧。

哪怕知道最糟糕的真相，无论它是什么，都比留在这可怕的悬而未决中要好些……

“会有多少人知道这个事情？”

“百老他们是否早就知晓？”

“对于夜族来说，我的特殊性会不会是不是存在着什么隐藏的意义？”

“若是让夜族知道了，会不会对我采取什么抹杀行动……”

一瞬间，牧清风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越想越是觉得恐惧，他发现他对这个世界知道的太少了，而关于自己的特殊性，泡儿哥所述甚少，只说要待日后时机成熟再来详谈……

空刹看出牧清风发生了心理波动，心中愈发笃定，话锋一转，道：

“嗯，好像也不是，突然想起……我好想在古籍之中看过与之类似的能力……”

它顿了顿，见牧清风抬头望来，眼神中是难以隐藏的慌乱，心中冷笑，右手悄悄地凌空画着什么，接着道：

“那是真家最强主脉的能力，呵呵，想不想知道这支真家主脉发生了什么？”

牧清风盯着空刹，没有接话。

而空刹也没有卖关子，缓缓道：“他们，于三千年前突然消失，再无踪迹，而原因，却没有记载……”

说罢，它饶有兴致地看向牧清风，因为它所说的确实为古籍所记载，而原因它也确实未曾从任何书中寻到，所以它对牧清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很是期待。

可惜，牧清风的反应让空刹很是失望。

毕竟牧清风所了解的还是空刹告诉他的，所以除了心中冒出更多杂乱的想法，以及不知为何逐渐淡去的恐惧，并无其他的反应。

“混乱！”

见无法从牧清风那里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空刹便不再等候，直接出手。

彻底冷静下来的空刹终于想起了自己最擅长的东西——精神攻击！

它打算利用牧清风此刻慌乱恐惧的情绪，直接搅乱他的精神。刚才右手凌空所画乃针对精神的混乱阵法，可直击灵魂。

若对方精神不稳，此阵法在猝不及防之下，甚至可以直接搅乱灵魂，使其成为一具行尸走肉般的存在！

精神攻击无声无形，注意力也全部用来思考，导致牧清风对于“混乱”的袭来毫无察觉，自然也难谈防御。

牧清风双眼渐渐无光，低下了头，仿佛下一刻就要变成没有灵魂、只留存本能的行尸走肉。

就在瞳孔即将涣散之时，牧清风只觉得大脑倏地一涨，然后瞬间清醒，一个念头清晰的印在脑海之中——

杀了它！杀了空刹！尽快！

“对！没错！或许只有它晓得此事，必须杀了它！不能给它任何机会！”

牧清风没有抬头，觉得自己刻入灵魂的谨慎终于发挥了作用，晓内部的人知不知晓暂先不提，按照空刹所言，它也是刚想起来，自然无法通知夜族那边，所以无论自己的特殊性会引起何等连锁反应，眼下只要以最快的速度解决空刹就可以避免！

“空刹说我帮它唤醒了力之传承，它的实力就算不及此前自动反击的状态，应该也不会差太多，哪怕空刹看起来伤得不轻，但以我不过二品迷蒙境后期的境界，也难说一招秒杀，不留机会……”

牧清风眉头紧皱，忽的眼睛一亮，似是想到了什么。

“降星”！

晓独有的秘术！

星辰之力也是罪的克星！

虽然自己没有守护星光，之前怕露怯一直没敢尝试，但眼下这貌似是唯一有可能成功的杀招，值得一赌！

此刻牧清风头脑异常清晰，从清醒过来到决定降星不过弹指之间，空刹毫无察觉。

念动手动！

牧清风倏地从腰间拔出星刀，划过右手食指指尖，将指尖之血立即抹于星刀之上。

“轰！”

皇城穹顶陡然出现一个大洞，一束黑光径直降下，牧清风凌乱的头发无风自动，左眼依旧蓝光闪烁，右眼如同漆黑的天幕，好似星刀最初的模样，透着神秘与深邃。

已无一丝眼白的右眼，不经意间扫去，似有点点星光；若是细看，则如坠入深渊一般，难以逃离。

皇城在空刹的阵法之下，本就是黑暗无光之地，然而此刻的牧清风黑光环绕，竟仿佛等级压制一般的将周遭的黑暗驱散！

这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牧清风甚至从周遭的黑暗上感觉到了一丝害怕的情绪……

若空刹营造的黑暗代表夜的话，

那么，我所唤来的黑光又代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