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任务会死
作者:顾讳 | 分类:古言 | 字数:35.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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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四个人的爱情
次日下朝后,季辰刚走下台阶不远,便被一个慌慌张张的小太监撞到了。
“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不是故意的!请大人高抬贵手...”
本来就心烦意乱的季辰,起身推开为自己整理朝服的小太监,:“无碍,下次走路看着点。”
“是,是,谢大人!谢大人!”
擦身而过的瞬间。
季辰手心多了一张纸条。
他顿了一下,接着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外走,表情还是那样凝重,半点破绽也没有。
...
当日的午饭中,盒子底粘着一张纸条。
田密一边咬着鸡腿,一边打开纸条。
只有一个字——“季”。
田密走进遮着帘子有些阴暗的内室,拿蜡烛引燃纸条,将纸扔进了香炉。
“田竹,你说,我让你怎么死,才能压下我心里的恨呢...”
语气轻描淡写,却让系统一个激灵——宿主这是黑化了???
等等!
似乎从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宿主就没有“小白兔”过!
从第一次见反派爸爸,就定好了攻略方式,其间除了一些意外,宿主的理性一直都在线!
现在想想,自己这是出厂就签了一只大佬啊!
它完成任务的速度,应该是同期里排前三的了!
如果最终的随机任务完成得再快一点,第一都是有可能的!
不过...它似乎也没做什么...
*
赤着上身,臂膀、腹部、后背,满是血痕。
双臂被绑在十字形的木桩上,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墨发,现如今掺着血,蓬乱地附在面前。
伤口因为长时间待在这幽暗潮湿的地狱底层,溃烂地渗人。
那个像神一样存在的男人,现如今这样狼狈地、凄惨地、无助地被绑在那肮脏的柱子上动弹不得。
伏颜拉下脸上的黑布,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熏得人头疼。
他蓦地就红了眼。
若不是因为他...王爷怎会如此...
但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他砍断两侧的铁链,将无力瘫倒的君不厌背在背上,:“王爷,属下这就带您离开!”
前面三个黑衣人迷晕了进出的狱卒,四人一起杀了出去。
事发突然,禁卫军巡逻赶到的时候,只剩一地狼藉,和空荡荡的牢房了。
...
醒来的时候,君不厌嗅着鼻下的气味,就知道昨日昏迷前那不是梦,他确实出来了。
其实他并不后悔那天以命还命去救伏颜,他俩说是主仆,但更像兄弟。
或者说——就是兄弟。
儿时他身边的温暖除了秀玲就是伏颜,那些陪伴比一切都珍贵。
而他了解穆夜,那个人自卑又自负,胆小又癫狂。
与他争夺皇位,是一场豪赌。
他赌他不会、也不敢真的杀他。
事实证明——他赢了。
“王爷!”伏颜进来的时候,看见君不厌坐在床边,低着头,快走两步跪在他面前,:“属下办事不利,请王爷责罚!”
“起来吧。”君不厌伸手过去。
后者看着那只满是伤痕的左手,也不知伤到筋脉后的手,什么时候能好、能不能好..
“王爷....”
“等我们攻陷了元京,你再去领罚。”君不厌说着,似乎也没什么责怪的感觉。
“是!”伏颜这才虚扶着君不厌的手起来。
“母亲那边,这几日动向如何?”
“回王爷,老夫人在先帝驾崩前就回了山上,因着灵山寺在民间根基深厚,估摸着穆夜也没有掌握老夫人动手的把柄,穆夜还未动手。老夫人那边听说王爷回来了,派人送来了半块虎符。”说着,伏颜伸展手心,露出两个半块的虎符。
满不在意地接过来,攥在手心,:“这虎符,还是完整地放在本王这里更好些。”
伏颜听此瞳孔微张——以前王爷敬重老夫人,加上老夫人有意如此,虎符想来是两人一人一半的,现如今...看来王爷是真的被老夫人伤透了心了。
“这次去救王爷的特制迷药,是老夫人送来的,说是...王妃她...”
“不要再叫她王妃了。”君不厌打断伏颜,又说,:“一码归一码,这些,本王会感谢她,也会感谢整个白家。”
“是。属下明白。”
就在伏颜打算出去让人送饭食进来时,君不厌低声开口,:“她......怎么样?边关没出乱子吧?”
“这……”
“出事了?!”君不厌猛地站起身,扯动了伤口,微皱双眉。
“田小姐被穆夜囚禁在了宫里,不过,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因为田小姐和仇旷将军回来时是在夜里。”
“是么时候的事?”
“在您入狱不久。”
“可安全?”
“宫里的线人说,除了穆夜安排的人,别人都不得靠近,但待遇还是很好的,王爷放心。”
“那关于我关押的地方,你是如何得知的?”
“是季辰大人,说是一个小太监递给他的纸条。”
第九十四章 四个人的爱情
“宫里的消息...”君不厌眯了眯眼。
“王爷,会不会是田小姐?”
“……,你下去吧。”君不厌没回答。
“那,属下叫人准备晚饭,您稍微吃些。”顿了下,伏颜又补充一句,:“想必田小姐也不想看到您如此。”
“...嗯。”
...
一个人坐在只燃着一盏灯的屋内,君不厌盯着膝盖上放着的左手手腕处的伤疤发呆。
你回来...
是为了我吗?
还是凑巧?
你...还好么?
...
*
【宿主,你多吃一点吧,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系统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看着一直用筷子拨弄碗里蔬菜的田密说。
田密:什么?
【反派爸爸被救出去了!】
田密忽然站起:真的!?
【嗯!】此时,系统空间也没有违规提示,也让它舒了口气。
田密惊喜过那一下,接着就静了下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激烈的情绪波动了。
尤其是关于高兴的事。
还是有关他。
看来,那些可以影响自己情绪的人,不管什么时候,总能影响。
一时间她竟有些不适。
慢慢坐下,她沉了一会儿:谢谢你,统子。
【...搞这么矫情,人家都不适应了!】系统挠挠头,也觉得不适。
不过这次田密没有跳脱地打趣系统,只是低头笑着。
他......应该会想到她做的这一切吧......而之后呢?他们又将会是如何?
若是这样,他们还是不能在一起,那么...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还不如让她留个幻想,想象着若是没了误会他们是可以在一起的。
...
*
距离君不厌被救的事情过去整整两天,田密才又见到了穆夜。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他还带来了田竹。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穆夜没说话,拍拍手,身后的人鱼贯而入,端着一盘盘精致的菜进了屋子。
三人站在门口,谁也不开口。
穆夜阴沉的眼神让田竹心里打鼓,但另外两人就那样对视着,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好像谁先动谁就输了一样。
“皇上,娘娘,饭菜已经好了,可以用膳了。”简玉的声音打破了这种对视。
路过田密进去的时候,穆夜在她耳边说,:“我总是输给你。”
这句话让田密心里一颤,也成功让田竹停下了脚步,深深看了田密一眼。
还是一样怨恨的眼神,露骨的恨意,但还掺杂着与平时不一样的、田密看不懂的东西。
...
吃饭的时候,田密就当没有这两个人,不等穆夜动筷子,便开吃了。
而田密也不仅仅是在吃饭,她注意到——只有田竹吃过的东西,他才会入口。
虽说这样田竹像个“试毒仆人”,但其实,这也是一种信任。
只不过穆夜自己也没反应过来吧。
或者他已经习惯了,就像他对自己的感情,或许也不是爱,只是占有。
又或许...都说不清了。
田密心中种种,没人知道,这时的田竹默默用余光看着穆夜,多么、多么希望穆夜能说上一句,哪怕没有那么重的一句责备,哪怕只是浮于表面、在她面前不要那么纵容...
然而结果注定令人失望。
每两个人都有属于他们的相处模式,这并非田密“恃宠生娇”,而是她和穆夜的相处模式,向来如此罢了。
不过,这还是穆夜第一次在和田密吃饭的时候这样沉默。
压抑的空气,仿佛巨石压在每个人的脖颈上,每个人都低头吃东西,没有眼神对视。
“吃完了,若是皇上无事,那微臣便要准备休息了。”
才吃完饭,这话谁也不信,但也正因此,可以明明白白明白田密话中“逐客”的意味。
“有事。”穆夜优雅地拿帕子擦了嘴,起身站在田密面前。
“皇上请说。”两人又四目相对。
“从明日起,她会负责教你宫中礼仪。”
这句话让田密忽然想起之前某天穆夜对她说——“教你怎么做朕的女人。”
“穆夜。”她看着他的眼睛,叫出他的名字。
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叫他了。
“你还是不死心么?”
“密儿,爱是自私的。”
“呵。”田密低下头,眼眸里氤氲了水汽,她不想让人看见,:“曾经我也这样认为。”
她以为——只要自己过得好,精致利己又有什么?只要自己过得好,伤害了别人又能如何?人呐,都只活一次,顾好自己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如何还能顾及别人的感受呢?
直到她遇见了君不厌。
她似乎变得宽容甚至慈悲,开始为他着想。——这似乎也是爱情让她变得美好的一种体现。
“但其实不是的,穆夜,不是这样的。”她深吸一口气,硬生生把泪憋了回去,重新看着穆夜的眼睛,少有地,不,应该是她被囚禁以来,她第一一次对他笑着说话,:“爱,不是自私的。”
爱的内涵都是一样的。
爱家人、爱朋友、爱恋人。
它们都应该是一样的。
“早些休息。”穆夜悲喜参半地这样说了一句就带人走了。
田竹经过田密时,侧眼看她,顿足一会儿,:“你不会再赢一次的,田密。”
看着宫人提着宫灯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田密思索着田竹的那句话。
——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在想,是不是田竹重生前,原着中的那段空白里,原主曾很深地伤害过田竹?
她很好奇,但这并不代表她允许田竹将这份“仇”报复到她身上。
绝不可能!
...
*
就像穆夜说的,从第二天醒来,刚打开门,田竹就已经带人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了。
“姐姐安康啊~”扔下刚拿起的一颗葡萄,田竹扶着简玉摇曳着腰肢走过来。
“看见你,不觉得安康。”田密觉得现在她俩更是不需要藏着掖着了。
“呵,妹妹知道姐姐不愿意,但...武功尽失的镇北将军,不知道几个小太监可以让您听话呢~?”田竹真的思考一样蹙着眉。
“哼~”,田密自己往外走,:“走吧,也让我见识见识,你困在这方寸之地,到底学了些什么恶心人的东西。”
即便这样了,田密仍是嘴硬,——这个认知让田竹很不愉快,紧攥着帕子,缓了几缓才平静下来,“姐姐马上就知道了。”
...
“女工...?”田密拿起一捆金丝线又扔了回去。
“是啊。”田竹拿起另一个针线筐里的一个绣了一半的帕子,提着一角在田密面前晃了晃,:“这做工,姐姐不会不熟悉吧?”
这时,田密才将视线转过去。
红底的帕子上,金线绣了半个“密”字,下半部分还没开始绣。她都能想象得出,心莲在绣这个的时候脸上挂着怎样的笑、神情是怎样的认真...
“果真是你。”田密伸手去拿。
田竹往后退一步,两一只手拿着剪刀,贴在帕子旁。
咔嚓一声。
“姐姐还是好好说话吧,不然......”田竹忽然变了声调,声音阴沉,:“本宫也不知道这个帕子会不会被破坏。”
“唉~,多好的帕子啊,绣工比本宫见过最好的绣娘都好,姐姐说呢~?”
握紧手,田密脸上却笑了出来,:“呵,不过一条帕子,当然——即便是一条帕子,那也是我的。”
“而我的东西,向来不喜欢被人染指。”
“否则,我会让她后悔招惹我,田竹,我劝你摆正自己的态度。”
眼神飘忽一下,田竹确实犹豫了一丝,:“姐姐只要听话,那妹妹自然也是可以好好说话的。”
田密:“继续。”
“妹妹知道,姐姐不喜欢这些宫廷里的东西,但没办法,这是皇上交代的任务,妹妹也不想老是见到姐姐啊。”
“所以呢?”
“所以,姐姐只需要在每日和皇上用膳的时候表现得得、体、一、点,那妹妹这边自然也是好说话的。”
“得体?仅仅如此?”
“当然,咱们俩互相厌恶对方,妹妹也就不打谜语了,姐姐以为呢?”
“他想达成什么样的目的?”田密没回答,问道。
“你知道的。”田竹的声音冷了下来。
“没有人可以成功的,我不爱他。”
这次田竹沉默了,她把帕子塞进田密的手中,:“姐姐在这里休息吧,本宫去隔壁,晌午一起去皇上那里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