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的确要仔细瞧瞧。”百里襄拉着女帝起来，把摇床的帷帐放下，走开几步才小声说道：“传来消息，说王献是一个人离开蜀南的，没带一兵一卒。”

“他一个人？”女帝稍感惊奇，眼中涌起思绪：“前些日子，安国公密信王献让他坚守蜀南不出，现在他怎么会一个人离开蜀南了？江寒手里可是有通文馆批下的文书，王献一走，江寒就能进蜀南了，虽然兵马还在，可终究是没了主帅。”

“或许是因为虞姜吧。”百里襄也算能看的明白：“她平安产女的消息，王献已经知道了。”

女帝想了想，仔细沉吟了一番：“或许有这个可能，但不是全部，我想我们漏掉了什么。”

“漏掉了东西？”百里襄也细细思索起来，但他并不擅长琢磨人心，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头绪。

女帝走了几步，心思千回百转的想了一圈，眼中才重新有了算计：“安洲现在还有多少兵马？”

“两万余人，都是这些年来江寒扩充的新军。”百里襄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件事：“有什么不妥吗？”

女帝拉住他：“若是你想造反，你会选安州还是选蜀南？”

百里襄一惊，脸色不好了：“自然是蜀南，景玉除了外患，甚至与赢闵有了联系，安州已经没了价值，若在安州造反，很难保证不会有秦国插手，蜀南本就有前朝欲孽，又有南蛮依仗，更是不用担心秦郑插手。”

女帝脸色慎重：“就是这个道理，江寒带兵去蜀南，也是因为如此吗？”

她心里乱糟糟的，理清线索之后才发现，背后藏着的是一个更大的谜团。

江寒的心思不定，景玉出事之前王献就曾找过他，虽然他当时没有答应，可是景玉死后，胤玄年纪尚幼，在安州没有半点自己的力量，根本不能压制江寒，他虽让安州兵马站在了自己这边，但何尝不是在伪装？

景玉出事一年多了，现在王献等人蠢蠢欲动之际，江寒却突然调兵蜀南说是为景玉报仇，他和王献交战，却是小打，并不曾闹出大事，现在又以搜查前朝欲孽为由，拿到了通文馆批下的文书。

王献以虞姜离开蜀南，江寒得以光明正大的带兵进入蜀南，难保不是两方人马汇合，还有肃州，江寒兵围肃州多日，安国公夫人却能平安无事的进入肃州城。

王献离开蜀南，会不会去寻那些藏起来的叛军？

这些地方几乎都是疑点，但是在这之前却又都合情合理。

一步步算计的这般缜密，若不是仔细琢磨，只看表象只会觉得无甚关系。

女帝心慌，久违的压迫感向她袭来，自从韩润文死后，她已经多年没有过这种被一步步算计的感觉了。

看她脸色变差，百里襄急忙扶住她：“我明日就去蜀南，别担心。”

“不。”女帝慌张了一下，心里的不安掀出了她对韩润文的恐惧，她急忙抱住百里襄：“你别走，哪也不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