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小姐接了李笑，就把她带到了一个距离建设部大院不远处一个酒店的包厢。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李笑一个都不认识，坐了一会儿，熊小姐才袅袅而来。

熊小姐穿着一件藏青色的料子衣，白色裤子，衣服的垂落感凸显了她苗条又丰满的身材。

她进来就走到了主位前。介绍了其余的几位，李笑才知道都是些合作伙伴，推广杂志的。

熊小姐，李笑之前在星城也有过接触，不过是相对于周央和王军，李笑与她接触多些。

她经常卡着时间点去拜访客户，秦总为了她工作方便特意为她购置了一台手提电脑。有时候，她做了方案，总在文档上设密码，她说合作没有成功前，不能把自己的思路泄露出去。

每每看到她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走时，吴主任就带着嘲讽地口吻道：“又给杂志拉了一笔大业务来了。”

吴主任嘲讽没用，关键秦总欣赏。秦总还许诺，如果她愿意来杂志社，可以帮她搞到编制，不知道秦总何时来的这么大能量。他把自己的女儿在杂志社弄了个编制，学设计的，但是从来没来杂志社上班，而是外调到档案馆，搞信息维护。

熊小姐举止很优雅，敬了李笑和其他几位伙伴。吃了饭后，熊小姐带李笑去参观了下办公室。

办公室是一位星城建筑师在北京开的公司提供的。只有一间。熊小姐在大院里另租了套房子，一室一厅的。

卧室摆着一张双人床，门后面有个柜子，很多鞋盒高高低低地摆着。熊小姐说是他老公的客户送的，很多都是新的，没穿。

客厅有张沙发。熊小姐说两人一起睡卧室。李笑说不习惯。于是，熊小姐仍住卧室，李笑睡客厅沙发，用帘子作为隔断。

李笑来北京也没啥事，其实就是组稿。办公室几台电脑，会有辐射，为了保护肚子里的小宝宝，李笑买了两件防辐射的衣服，这是在星城就买了的，一直没怎么穿。看着这么多台电脑，李笑决定还是穿上。

衣服一上身，怀孕的事就漏了馅。谭小姐问她为啥穿这样的衣服，李笑见瞒不住，据实告知。谭小姐知道后，熊小姐也得知了。

李笑清楚，纸终归是包不住火的，秦总不久后也会知道的。知道就知道吧，李笑心想。肚子里的孩子总是要保护的。

第二天，熊小姐的老公来北京出差，也住这里。李笑的妹妹也跑了过来，听说李笑在北京，跑过来玩玩。

白天李笑的妹妹自己出去溜达，晚上回来跟李笑一起挤客厅。熊小姐得知李笑怀孕后，说把床让出来给李笑，李笑说不用。

中午吃饭，熊小姐跟老公出去应酬了，把部里食堂的餐卡给了李笑，叫李笑和谭小姐去食堂打饭吃。李笑好奇，熊小姐哪来部里食堂的餐卡，熊小姐说是部办公室主任的。

李笑好奇主任缘何对她如此好。当时李笑和周央在北京时可从未吃过食堂的饭菜。熊小姐说，她叔叔上次请主任一起吃饭和玩乐，希望为杂志打通关系，为此，她叔叔花了两万多。

哦，原来如此。

早上和熊小姐以及她先生一起去办公室。熊小姐的先生不高，比较瘦，相比先生的瘦，熊小姐则风韵十足，熊小姐一身旗袍，更显得身材玲珑有致。两人走在一起，熊小姐明显比她先生高半个头，她先生自觉身高的差异，走路时若有若无地远离熊小姐，而熊小姐不以为然，总是想去靠近先生，抓着他的胳膊。而她先生却表现得不配合。

李笑很好奇这对组合。

熊小姐与她先生结婚时是单身未婚，她先生则是离异，有一读高中的女儿。两人结婚几年一直未要孩子。她先生比她大了十几岁，按熊小姐的条件，按理可以找到更好的，不知咋就迷上了她先生。

李笑跟在她们后面，觉得有点别扭。出了大院，她先生说要去办事，便朝另一方向走了。

剩下李笑和熊小姐两人，尴尬瞬间去掉。

熊小姐说要做个专题，觉得李笑出面组稿会比较容易，所以才会找秦总要人。

李笑说，组稿在星城也可以，为啥一定要来北京。熊小姐说，哦，是的。

然后问之前李笑她们在北京时的小灵通在哪里。李笑说在小林那里。熊小姐要李笑去把它要回来。

李笑觉得有点难为情，不过一个电话而已，花费都是小林自己交的，有必要吗？

熊小姐说那个是杂志社在北京的电话，杂志上已刊登，万一小林打着杂志的名义在外面做什么，我们也不好控制。另外离职人员离职前把电话移交这也是很正常的交接手续。

李笑见熊小姐说的有理，于是不好意思地约小林见面。

小林听到李笑来了北京很高兴。还没到约定时间，就穿着牛仔衣背着挎包“噔噔”地来了。

比以前瘦了，更精神了。

李笑问小林现在在忙什么。小林说目前在央视做记者。李笑说好啊，真不错。小林说不知能干多久。很多年轻人最多坚持一个星期就走了。我现在已经坚持了一个月了。

每天都要出去跑，大量的突发事件，大量的新闻采访，每天拎着饭盒一起奔波。没早没晚。

哦，确实很累。

“你还记得我们以前跑步时经过的一家包子铺吗？”

“嗯，记得。”

“那家包子铺的馅都是纸做的。前不久曝光后，我还去采访过。”

“呃呃呃”李笑听了忍不住想吐，那家包子铺，当时他们经常光顾。

“你怎么啦？”小林关切地问。

“没啥，只是想吐。”

“我感觉你好像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觉得你很忧郁，好像不开心似的。”

“是有点事，我怀孕了。”

“哦，好事啊，恭喜恭喜。”

“哎，一言难尽。”

“怎么啦？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不知道，孩子爸爸不承认他。”

“还有这种人。要不要我找几个人去揍他一顿。”

“别，打坏了，我孩子就没爹了。”

“你还是舍不得。”

“我舍不得孩子。”

聊了半天，李笑想起自己的任务，很不好意思地开口说小灵通的事。小林说明白，知道这是秦总的意思，他对自己没回去很恼火。

小林很爽快地从口袋里掏出小灵通给李笑，李笑摸着还带着体温的小灵通，心里有种难言的酸楚，小林平时靠小灵通与外界联系，一下拿走了，他又得重新去弄电话。再将新号码重新告诉他的朋友。

小林说还要去做个采访，然后就走了。看着小林渐行渐远的身影，李笑眼睛湿润了，可能后会真的无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