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呀。”何年试图继续拱火。

王鼎气急败坏说道：“何年你说说，咱家用得着摊上这档子破事吗？”

“燕王想要的是帝位，若是他想要造反，名头大概就是清君侧，做人太高调不是一件好事，而你王鼎就是一颗最好捏的软柿子，你就算想要独善其身，燕王只需要一个由头。”

王鼎思索着何年的话，心里细想之下燕王若是下定决定要在幽州造反起兵，拿自己开刀确实是最好的，按说如果现在燕王已经箭在弦上，自己和燕王之间就只有一个你死我活。

想完了这些王鼎当即叫来一旁的小太监写下一道旨意而后盖上大印。

何年瞧了一眼，“这么随意的吗，一道圣旨就这么写完了？”

知道王鼎在朝中专横，想到专横到连圣旨都已经随意写了，还真是手里拿着玉玺什么事情都随他开心了？

盖完了大印，王鼎递给何年问道：“你觉得这么写怎么样。”

“我可不敢接这圣旨。”何年退后一步。

王鼎接着说道：“如今我们事先知道可以未雨绸缪，咱家需要调集兵马。”

“等等！”说道调集兵马，何年打断王鼎的话，“你要调集哪里的兵马？”

“当然是边军和各个州府了。”

“边军不能动呀。”何年叹息说道。

“为何？”

“如今北方的情况很紧张，有道是不能拆东墙补西墙，你若是把其他的边军也调来京城，另外的关口被攻陷了怎么办？到时候我们需要不停的修补漏洞，东边打完西边又要补上，长此以往，我们会陷入长时间的泥潭，军饷粮饷的负担会成几倍增长。”

“真的吗？”王鼎疑惑问道。

“你还想坐稳你的东厂厂公，我劝你不要动边军。”何年说道。

王鼎收起心思，“虽说这次的盐税案子咱家怨过你，但是说来你何年每一次提点咱家都是有道理的，你我之间什么时候才可以坦诚相处。”

“我一直都是和你坦诚相处，你又何必这般猜忌我。”何年笑着说道。

看着何年的表情，王鼎沉默下来。

安静的司礼监，何年和王鼎沉默下来之后在这里的太监连大气都不敢出。

“要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何年站起身。

“咱家不送了。”王鼎说着何年已经转身离开。

何年离开之后，司礼监陷入了安静，看着现在的何年王鼎心中产生了很大的危机感，任远走了之后几乎抽空了六扇门，何年来到六扇门之后把整个六扇门都给盘活了。

这个岐山王府的世子在很多事情上都是他处处占了先机。

若是自己将来会和他敌对的话，又是什么场景，自己会是他的对手吗？

王鼎手里紧着要发往幽州的圣旨，从一个小小的东宫内侍太监，到如今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王鼎知道养虎为患的道理。

何年走出东厂走早京城的热闹的街市，边关的困苦，朝堂的混乱与京城的繁华相比就像是两个世界。

一匹快马从街道穿行而过，离开京城往着幽州的方向而去。

当何年再次见到柳元庆已经是傍晚时分，柳元庆见到何年也是很讶异，现在他住在京城郊外一个非常偏僻的村子，平时没什么人会来这里，整个村子也就十多户居民而来。

“我想过会再见到你，见到你我心里还是踏实了不少。”柳元庆说道。

何外站在院外看着四周的情况，在这四周有影子在盯着，平日里柳元庆在这里的行动不会被限制，但是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影子的监视中。

“燕王要造反了。”何年对他说道。

“我知道，迟早的事情，小皇帝这样下去朝臣不归心，也燕王造反的最好时机。”柳元庆说着。

“对他造反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不是很多。”柳元庆低声说道：“不够我觉得燕王造反不会成大势，王鼎如今虽然手握权柄在朝中不断排除异己，好就好在王鼎没有动百姓的饭碗，百姓们的要求很简单他们只要能够吃饱穿暖就可以，谁都过着平稳的日子谁还会选择造反。”

柳元庆这么一说，何年醍醐灌顶般的从困恼的思绪里走出来，柳元庆说得没错，自古以来成王败寇说得是没错，但是绝大多数的造反失败和百姓的生活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如果一个王朝的百姓活不下去了，这个王朝也走到头了，百姓们会推翻和这个王朝有关的一切。

百姓是最简单的，他们没有太多的利益权衡，如果有一个世道真的让他们活不下去了，谁也不挡不住百姓造反。

柳元庆淡定说道：“对我来说燕王是在自取灭亡，他让我做上了吏部尚书，我感激过他，我不止一次劝说过他，让他不要造反，可我才知道我柳元庆只不过是一个在朝中给他收敛钱财的傀儡而已。”

“傀儡的话，他有几分听得进去。”

柳元庆再次看着何年说道：“你小心着点王鼎。”

“我懂。”何年点头。

“还有你何年，到底是老夫年纪大了还是你何年藏得深，你到底是想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也不知道自己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我特别不喜欢被人摆布，真要说我想要活成什么样子，我只是想要活得自由一点。”

“这世道没有谁是自由的。”柳元庆说道。

“燕王造反的事情你真的不愿意再多透露一些什么吗？”

“我能知道的你们六扇门和东厂都能查到，我跟本就没有去过幽州，我一直在京城，我知道的不多，不过燕王有个女儿，说不定你可以和他联姻说不定将来燕王造反成功了，你还可以过得更好。”

“告辞了。”何年准备离开。

柳元庆站起身上前几步说道：“其实燕王有一个软肋，他的两个儿子都是出了名的纨绔，在幽州为虎作伥，你可以试试。”

“我知道了，多谢。”何年帮柳元庆关上院门，对何外说道：“派人去查查燕王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