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何外回来外面的风雪已经停了。

“燕王的大军确实驻扎在十里外，找到了我们混在燕王大军中的眼线，还是找不到机会救小王爷，不过收到消息，他们明日就会开拔到山海关下。”

听何外说着，何年点头又说道：“确切吗？”

何外面无表情说道：“我们的眼线听到了燕王与他几个谋士的议论。”

何年来到城头上对曲山说道：“我们六扇门的眼线传来消息，明日燕王就会兵临城下。”

曲山听了没有否定而是点头说道：“燕王想要快点拿下山海关，现在风雪一停他也该动手了，若是错过这天气下一次进攻不知道要什么时候，这个时机他一定会抓住，他比我们所有人都着急，在山海关外他朝不保夕，没有其他关隘给他的大军修整，只有拿下了山海关他才有驻地。”

“对我们来说山海关一样不能丢，若是山海关丢了整个关中都向燕王敞开，到时候整个关中就算乱得一发不可收拾。”

曲山说得也没错，山海关非常的重要，这是东北一带重要的屏障。

“打得过吗？”何年问道。

“不好说，看天气。”曲山说话道。

心情说不上太坏，也算是不上好，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燕王打来，何年来到山海关下到萧县丞身边生着火堆让身体暖和一些。

“曲山信得过。”萧县丞说道。

“有什么信不过的。”何年把鞋子脱了放在火边，半躺着脚底朝着火让已经冻的快没知觉的脚指头暖和起来。

萧县丞低声说道：“其实曲山将军一直是岐南王府的人。”

知道他和秦闯是故交，不知道他是岐南王府的人，何年惊讶的看着萧县丞，“他是岐南王府的人？”

“很惊讶吧。”萧县丞苦笑说道：“说来也是早年前就安排好了，只是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等等！”何年叫住萧县丞的话，心里想着事情的前前后后，从自己要进京开始到如今，转头盯着萧县丞说道：“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萧县丞苦涩笑了笑说道：“怎么可能，谁都不知道曲山会被王鼎拿走兵权。”

“岐南王府要一个掌握兵权的将军到底想做什么？”

“何都知不要激动。”萧县丞再次说道：“曲山将军以前是跟着秦闯打仗的，从一开始曲山就是我们岐南王府的人，只是他后来投身边关这才有了如今这番局面。”

“要说做什么？其实下官也不知道岐南王府怎么安排曲山的，秦闯知道的一定比我多，不过何公子别担心。”

何年看着萧县丞的神情一时间无话。

秦闯，岐南王府，何年越想越觉得这些事情太凑巧了。

想了一会儿何年低声问道：“朝中还有多少是我们的人，任远是不是岐南王府的人，李正庭是不是岐南王府的人。”

“不知道。”萧县丞摇头，“不过你好好想想，当初因为南北局势如此这般的苦苦相逼，你以为岐南王府会任人宰割吗？岐南王府在京城的势力有多少，或者说在中原的势力有多少，我想都不敢想，何公子以为岐南王府经营了这么多年，会没有什么爪牙吗？”

何年想了一会儿说道：“六扇门的总捕头死在了金陵，可是到了京城只有柳元庆说起这事，六扇门的任远却不过问。”

现在想起来何年都感觉自己脊背一阵发冷。

城墙下生着不少篝火，很多士兵围着火堆取暖，雪一停天气更冷了。

到了夜里风声呼啸，在城墙里都可以听到寒风得呼号让很多士兵都睡不好。

“这燕王真不是个东西，什么时候造反不好，偏偏要在天气最冷的时候造反。”王鼎哆嗦着身子嘀咕着。

躲在城墙里还算好，站在城墙上的士兵换防回来的时候眉毛和头发上都带着冰渣子，躲进城廓下这才可以暖和下来。

夜里睡不着，何年来到城廓的另一边这里押着燕王的两个儿子。

何年看两人的模样问道：“真想杀了你们两个祭旗。”

“何年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燕王的大儿子李武大声说道。

这声大喝让聚在这里的六扇门衙差都看了过来。

萧县丞示意大家接着休息。

何年又看向燕王的小儿子李文，“你觉得燕王这次有多大的胜算。”

“我爹一定会生啖尔肉。”

何年拍着李文的肩膀说道：“小小年纪说话不要这么恶毒，我知道我何年是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家伙，燕王这次造反是没给他自己留后路。”

看着两人倔强的神情，何年接着说道：“燕王联合辽人来攻打山海关，你们知道有什么后果吗？”

“我只知道我爹一定会杀了你。”李武再次咬牙说道。

何年长叹一口气，“你们还是没有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从武朝建立以来到现在有多少人将士埋骨边关，那些男儿放下了孩子，与妻子别离出征，让多少家庭破灭了？你们知道关中有多少人对关外的敌人有仇恨吗？燕王这么做与民心背道而驰。”

“李煜就不该坐在皇位上！”李武喝道。

萧县丞一巴掌打在李武的后脑勺上，“小声点，没看到这么多人睡着吗？”

李武被萧县丞这一巴掌打了没了脾气，低着头眼神里还是带着不服。

何年收紧衣衫接着说道：“李煜做事虽然有不对的地方，他玩心重对朝政不关系，可是李煜从来就没有去祸害过百姓，也没有大征徭役，纵然在朝中李煜不得人心中，可在百姓心中只要百姓能够过上安稳的日子，他们管不着皇帝是谁，可要是有人想要打破他们安稳的日子，百姓们就会和你们拼命，知道我说得是什么意思吗？”

何年对萧县丞说道：“你去拿笔墨来。”

萧县丞急急忙忙离开，拿来笔墨的之后毛笔和砚台都已经结冰了，在火边放了好一会儿这才堪堪能用。

何年把笔墨与纸放在两人的面前，“你们写一封信，让燕王放弃这次的谋反，这一切都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