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暄算了一下，五年无息贷款，三成付的话，一年需要还款两万八，一个月才两千多，她还是能够负担的。

她有存款，自己拿去做点投资,保底回报最少也有百分之五。

只是她还想存钱买房呢。

这辆车一买，她买房的付又得延后了。

兰亭暄琢磨了一会儿，还是被凌志越野车的魅力吸引，不知不觉跟着卫东言开车来到凌志的销售店。

他们去的是凌志官方销售店，也是凌志唯一认可的二手车专卖店。

这里的每一辆凌志二手车都经过厂商的仔细检查和维护，记录清白，没有事故车，也没有大面积翻修的车。

从外观上看，跟新车几乎一模一样。

有些车的里程数都很少。

她好奇地问：“这辆车才开了一万多公里，车主怎么就不要了？”

要知道新车一出店家大门，价格会立刻下跌。

车主再把车卖回给店家，能卖出一半的价格就不错了。

而且还得看车的里程数和车身状况，包括事故记录，都是重要的参数。

销售员但笑不语。

为什么？

当然是有钱，任性。

……

兰亭暄看上一辆红色凌志越野车。

这种红色不是大红，也不是鲜红，而是比血色更深的那种红。

车窗玻璃和外框又是黑色的，红与黑的鲜明对比，就像光明和黑暗，一下子吸引了她的视线。

这车的里程数才几千公里，跟新车也差不离。

她不动声色问那个销售员：“这辆车报价多少钱？”

“兰小姐是卫总的朋友，卫总是我们的大客户，我们肯定会给您一个最优价。”那个销售员笑着说道，“您看看这里面的配置,全部顶配，fu111oaded,要价只要二十一万。”

兰亭暄淡淡砍价：“……二十一万？二十万怎么样？”

卫东言：“……”

这姑娘怎么砍价的？

二十一万才砍个一万,何必砍价？

他正要开口，那个销售员已经一口答应下来：“兰小姐这么爽快，我也就一口价：二十万！来，这边签合同。”

兰亭暄继续问：“付要多少？可不可以贷款呢？我听说你们这里是可以贷款的。”

销售员：“……”

二十万的二手车还要贷款，为什么还要来买呢！

不过他看见卫东言几不可察地朝他点头，他也就跟着点头，说：“付百分之三十，可以贷款，都在这边签合同。”

兰亭暄又确认了是五年无息贷款，才放心跟他一起去签合同。

卫东言自始至终不一言，好像他只是个移动布景板。

等这边签好合同，交了期，那个销售员就把车钥匙送到兰亭暄手里，笑着说：“恭喜兰小姐成为尊贵的凌志越野车车主！”

然后屋子里响起大家的鼓掌声，欢呼声，还有彩带从天而降，鲜花铺满地板，仪式感很强。

兰亭暄心想，不过是辆二手车，整得跟帝王加冕似的。

她也没怎么说话，清冷地点点头，和卫东言先出去了。

她的东西还在她的五菱宏光里。

“卫总，要不我先把我的这辆车开回去，明天再过来取车？”

“不用，你找个代驾把这辆车开回去。你自己开凌志。”

一辆五菱宏光还要找代驾。

兰亭暄扯了扯嘴角，还是听卫东言的话，打开手机找了代驾。

那个代驾看地址是凌志门店，还以为是代驾凌志，立刻屁颠屁颠地跑来了。

结果现是代驾五菱宏光，巨大的心里落差让他差一点撂挑子不干了。

还是卫东言冷冷一句：“一样的价钱。”

他才悻悻接过车钥匙。

……

兰亭暄开着自己新买的凌志越野车回家，心情十分奇特。

就像是突然鸟枪换炮了，她还有一点点的不适应。

等车停在楼下停车场，卫东言也下车了，对她说：“有点事要跟你商量，去你家，还是去我家？”

“都到我家了，就去我家。”兰亭暄把车钥匙放到自己的包包里。

卫东言依然冷着一张脸，跟在她身后进了她的家门。

这个时候已经快七点了，兰亭暄肚子饿得咕咕叫。

应该是吃晚饭的时候。

但还是正事要紧。

兰亭暄打算跟卫东言说完正事，再去煮包方便面。

卫东言好像不饿的样子，也没脱鞋，就站在进门的玄关处，两手插在裤兜里，淡漠地说：“就在这里说吧。”

兰亭暄求之不得。

她转过身，认真看着卫东言说：“卫总想商量什么？”

“……你父亲的案子。”

兰亭暄脸色黯然：“我知道，警方暂时要搁置一下，他们要优先处理胡大志的案子。”

她垂下头，低声说：“如果我能亲自站出来，事情会不会不一样？”

她也是父亲的家属，可是她却没有和胡大志的家人一样站出来为他伸冤。

卫东言不动声色安慰她：“不会不一样。就算你站出来，你父亲的案子也会排在胡大志之后。”

不管是证据，还是时效，胡大志的案子都会比沈安承的案子优先处理。

因为胡大志是定了性的谋杀案。

沈安承的案子还在谋杀和自杀之间徘徊。

兰亭暄一想也是，点了点头：“好吧，谢谢卫总帮忙。这一次虽然不能让警方继续侦破我父亲的案子，可是能对胡大志的案子有帮助，也是好的。”

卫东言不想她钻牛角尖，背起手说：“梅里特风投里能生这么多命案，已经出了正常范畴。这个公司内部肯定有问题。说不定胡大志案子的侦破，也能撬动你父亲的案子。”

兰亭暄听出来卫东言是在安慰她，苦笑说：“卫总，两个案子之间隔了八年，我不觉得有什么关系。但是我同意梅里特风投内部有问题，至于是什么问题，我还要继续调查。”

“应该跟鼹鼠有关。”卫东言还是不忘自己的目标，“你要记得保护自己，不要让人察觉你的目的。你还不到暴露的时候。”

他有点担心兰亭暄会情绪用事。

虽然她的性格在他认识的所有人当中，不分男女，已经算是顶尖那批沉得住气的。

但是她以前并没有真正经历过风浪。

就像一个士兵，平时训练再厉害，没有去过真正的战场，就不算是一个合格的士兵。

现在，也到了检验兰亭暄的时候了。

卫东言的目光渐渐深邃，冷淡而疏离地问：“……饿了吗？要不要一起出去吃？”

兰亭暄：“……”

她并不想出去。

可是卫东言今天陪她去买车，还帮她拿到这么好的优惠，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包个红包送给他。

卫东言肯定是不会要她的红包的，那就请他吃饭吧。

兰亭暄点了点头：“我请卫总，卫总别跟我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