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寒微笑示意，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张瑜将脖子上的围脖拉了一下，朝程慕寒身后不远处的一个男生挥手，那个男生立马上前来，接过张瑜手中的行李箱。

张瑜回头对程慕寒说：“那我先走了，拜拜。”

“再见。”程慕寒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萧瑟的路上，人好像越来越少了，天也好像越来越冷了。

“啊，下雪了！”有人伸出双手触摸空中飘下的柔软晶莹，惊呼。

程慕寒抬头，看着那些缓缓飘洒下来的白色，落在他的脸上睫毛上嘴唇上，还有额头上，从无到有，到漫天飞雪，在这样湿热的南方丘陵，冬天下雪实在少见。

程慕寒捕捉到了一张照片，发给纪安夏：“下雪了。”

纪安夏刚听到宿舍楼外面有人惊呼，于是趴在窗台上看，外面果然飘起小雪来，心中正开心，又看到程慕寒发给自己的消息，看到照片里的背景，不正是宿舍楼外面吗？

纪安夏不由地感叹，她抬眸看向仍旧沉睡的徐书，轻手轻脚换了衣服，然后拿了钥匙离开宿舍。

程慕寒将豆浆袋扔进垃圾桶里面，刚要离开，就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声音如此熟悉，他回过头，看到纪安夏戴着帽子站在身后，目光平静无波地望着自己，那一刻，她的眼里倒映出来这漫天雪花，她的眼里有他。

程慕寒嘴角含着笑走过去：“就像下雨一样，你怎么不打伞？”

纪安夏看到他手中的早点，又抬眸看了一眼程慕寒，从程慕寒手中拿过早点打开，捏一点点塞进自己的嘴里，又捏一大块塞进程慕寒嘴里，一边塞一边往前走。

程慕寒：“这个雪下不起来，你想出去走的话，我陪你，先拿把伞好吗？”

“拿伞有什么用，拿伞就不会淋雨了吗？”纪安夏说，“我还从来没有勇气能够酣畅淋漓淋一场雨，现在刚好有一点点勇气，是雨是雪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关系。”

程慕寒听了纪安夏的话，摸摸她的脑袋：“年纪小小，感慨倒是蛮多的嘛。”

纪安夏挥开程慕寒的手，白了一眼：“你不要破坏我的意境好不好？”

程慕寒轻笑，随后问道：“真的明天回去？”

纪安夏点点头：“我已经答应书书了。”

程慕寒：“那好吧。”

过了一会儿，纪安夏低下脑袋，踩着掉落在地上的黄叶，噼里啪啦作响，她问：“那你呢？”

程慕寒则望着阴沉却很干净的天空，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你都回去了，我一个人在这边干什么？”

答案很明显，纪安夏小声道：“哦。”

程慕寒转过头来问她：“真的明天？”

纪安夏：“不然我还骗你？”

程慕寒笑起来：“也不是，就是，你吃醋的样子蛮可爱的。”

纪安夏：“......”

吃醋？

程慕寒说：“那个女生，是很小很小的时候一起玩过的，不过后来出国了，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

好像一下子被程慕寒猜中了心事，纪安夏眨巴眨巴眼睛，站在那里，双手在兜里张张合合，有些无所适从：“那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