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目光如炬：“先是有魏王拉拢，后又有齐王送礼。不过就是京城一平常商贾人家，倒真是有些趣味了。”

秦怀道躬身站在一旁，不去跟皇帝对视。

“若说魏王重用宋名途，倒是因他看重读书人，且说得过去。这齐王不过是回京来养病，怎地也无端端地去亲近那宋府？”

秦怀道想了一想，小心回道：“臣担心一事。齐王的性子皇上是知晓的，如今被宋府拒收心意，臣担心……”

李世民沉声道：“不过才回京两月，便四处拉拢朝臣，朕一直宽容待之，且看他会不会生出什么乱子，若是不规举慎行，朕会择个日子，让他回封地去。”

“微臣知道了。”

又对秦怀道下令：“暗中派人盯着那宋府，若朕的几位皇子只是因为宋府出美人，倒也罢了，若是都盯住了那批财宝，有不臣之心，绝不轻饶。”

“是！微臣还有一事，本也不是大事，魏王将秘书郎梵大人革职查办了？”

李世民淡然道：“所为何事？”

“据说，是因为那梵大人时常留恋青楼歌栏，有失体统。”

李世民闻言笑了：“他竟是要整顿朝野糜烂之风了吗？也罢，是该杀鸡给猴看，省得朝廷官员们三天纳妾两天养小。”

秦怀道的唇角勾了勾。

李世民道：“魏王一心撰书，甚少理会这些事，在朝中颇受爱重，此等小事，无需在意。”

秦怀道领命叩退。出了宫就去了齐王府邸。

齐王李佑今日正在懊恼，宋府居然把他送出的礼品原封不动送了回来，这等于是生生打了他的脸。

堂堂王爷，居然巴结不上一个商贾之家。

宋府老夫人送来的感谢信可谓是字字珠玑——

宋府能被王爷亲睐，实乃宋府之幸，无以为报。若王爷此礼是送与府内众人，老身便厚颜妥受了。怎奈王爷指明是送给府里二小姐，老身诚惶诚恐实不敢受之。只因老身这孙女已然定亲，不日就将成亲，若再收受旁人之礼，实在有违女德。宋府断不肯做这屈了王爷脸面之事，王爷乃明德之人，定能谅解其中之难处。

这拒绝的明明白白，若是李佑再去纠缠，岂非就是失德之人了？

这世间女子，要说容貌倾城的倒也唾手可得，但有那容貌，又还有那性子，李佑却是遇到第一人。总以为即便只是稍微亲近些也是好的。

居然就定亲了，还要成亲了，心头实在懊恼。

便着了身边的人去打探详情。小见子很快就回了话，只说宋府二小姐确是定亲了，许给了京城顾家。

正喝着闷酒，秦怀道来了。便连忙起身相迎：“想不到秦将军会亲自来府里看我，快快陪我喝个痛快。”

秦怀道不动声色坐下，两人对饮了几盏。李佑问：“你可知京城宋家？就是宋府出美人的那一家。”

秦怀道颔首：“倒是听说过，传言罢了，五皇子怎地这样问？”

见色起意呗……

李佑神色抑郁：“亏你常驻京城，竟以为那只是传言。不瞒你说，我与宋府那几位小姐有一面之缘，个个容貌赛过宫里这些女子。”

“本想着不过就一商贾之家，本王看重实乃他们的福气，竟拒了本王的示好退了本王的礼驳了本王的面子，竟然有这样不识好歹的商贾之家。”

秦怀道却真是另眼相看了那家人的骨气。不拜高踩低，并非世人都能做到。

越是得不到的人便越是好的，这也是人之贱性。李佑酒后更是狂肆，笑道：“定亲而已，尚未成亲，本王偏要去作梗一回。”

秦怀道唇角抽了抽：“是什么样的女子让王爷这般放不下？”

李佑更是大笑：“我敢说普天之下就没有这样奇妙的女子，我前几日偶见一面，竟是平生一大乐事。她那双眼睛似墨黑，却又清澈泛波，望着你的时候，看似认真，却又不屑。还有她说的那话，她竟然对本王爷说，说来给本小姐笑一个。”

秦怀道的目光突然冷了冷，这样狂肆的女子，只怕唯有一人。

只怕，这李佑只知她是宋府之人，却并没打探清楚，竟是把礼物送给了另外的宋小姐。

据秦怀道所知，宋雨乔乃宋府的三小姐，并非二小姐。

不由又喜又忧。李佑的诸多作为，皇上早已有数，只因皇上历来爱子护子，不到万不得已，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放任着李佑为所欲为。

秦怀道畅然一笑道：“王爷想要哪样的女子没有，又何需去花那许多心思。王爷也并非倾心于她，不过觉得她有趣把她当个玩意儿罢了，既然人家已经定亲，就莫要去破坏她的美好姻缘为好。”

李佑斜着眼睛戏谑道：“你哪知这其中的乐趣，谁人不知你是不近女色之人。世人都道秦将军爱慕金线巷的婉珺，我却是不信的。”

秦怀道眉毛扬了扬：“怎么不信？”

李佑更是色意飞上眉眼，低语道：“那婉珺姑娘纵然是卖艺不卖身，却也不会为权钱不动，朝中诸多大臣和皇子，都是她的入幕之宾，秦将军难道不知？”

身在烟柳之地，要留清白之身，自然不易。

更何况，这些女子本就是滴翠阁的眼线。为了得到一些机密情报，自然会委身于一些高官皇亲。

秦怀道沉默不言。

李佑窃笑道：“我曾亲口问过她，她只说对你屡次调引，你都坐怀不乱。难道……”

他的眼睛望向了秦怀道的裆部，全是不怀好意的笑意。

秦怀道的血液瞬间上涌。

身为男儿，雄风最是要紧，哪容得旁人轻视。

即便他从来都是那不喜形于色的人……对宋雨乔例外……温怒道：“本将军正常得很。”

本将军自从被那个妖孽抱过一次之后，哪一天晚上不得冲冷水澡才能令那坚硬疲软……

李佑懒洋洋往软垫上一躺，笑道：“不如今晚你就在本王府里留宿，本王赐给你几个貌美的丫头，让你好好领悟一番云雨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