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海盗攻击广州港，是你带头组织的？”审问就是这么直接，来恒公审之前也跟过山火说了，只要他老实交代，那就给他一个痛快，他的儿子跟家产以后攻打海盗老巢的时候也不会充公。这就是来恒敢公审的底气，不然这个海盗要是乱说的话，那朝廷跟他的体面都没有了。

“不错，是我过山火组织海上的兄弟们来做的。”过山火给周围的百姓拱拱手：“对不起大家伙了。”

看一个海盗头子竟然跟自己说对不起，周围的百姓跟胡商们纷纷表示活久见。不过过山火接下来说的话就是一记惊雷把广州港给炸开了：“我们海盗基本上都是在海上混口饭吃，登陆的事情一般不做，不过这次我们是受人之托来广州港办一件大事，抢劫港口只是人家给我们的报酬，不是兄弟我要来的。”

这句话说得在旁听的广州府官员脸色大变，他们的眼神立刻在人群里搜索，果然有好多人已经开始朝外走，把这个消息传递给自己的家族。

百姓跟胡商们也是惊愕不已，不过他们知道这次广州港被抢劫里面肯定有内幕，这个过山火是海盗头子，这样的人说的话可信吗？会不会是他故意挑拨离间？

“大人，这个海盗头子在胡说八道，是不是要制止他？”一个旁听的官员给来恒建议道。

来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还没有说你就知道是胡说八道，难道你知道些什么？”

被来恒这么一说，那个官员立刻闭嘴，现在的情况可以看出来市舶司想搞事，千万不能把把柄给送上去。

大家竖着耳朵就听过山火在哪里说：“我们海上的兄弟早就把生死看淡，但是我这次犯了错，带着兄弟们也跟着我被抓，心里过意不去，只能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

来恒早就让人教过山火怎么把这次事情交代清楚，所以他们把屎盆子全扣在顾家的头上。从顾家不满陛下的收税政策到前期对市舶使李东升的私怨，所以策划了这次行动，用广州港的财富作为酬金请海盗们杀了李东升，这样他们就能置身事外。

这一幕幕事情讲出来，听的在场百姓跟胡商们怒火冲天，原来以为是个意外，谁知道竟然是人祸。用自己的货物做酬金来杀官，这个顾家打的好算盘，实在是太狠毒了。

“这个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你有什么证据吗？”来恒作为主审官，当然要把案子给办成铁案。

“回将军，证据当然有。”过山火从怀里掏出一个卷轴：“这个是顾家献给我的广州港水文图。就靠着它我们才能快速的出入港口。”

“嘶。。。”水文图可是港口的核心机密，竟然有这样的东西在海盗手里，他的话就可信了。

“这个图说不定是你早有预谋就放在身上的，一个海盗头子就让想泼污水，做梦！你有什么证据说这个图是我们顾家给你的。”一个年轻的士子出来反驳，然后对着来恒道：“将军，海盗向来无耻卑劣，为了活命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这是对我顾家的污蔑，请将军明鉴！”

“就知道你们这些世家会变卦，还好我有最后一手！”过山火道：“顾家的人有个叫顾章的很多人都认识吧，这次就是他代表顾家跟我谈的，在被水师围攻的时候他跟我一起被俘虏。不相信我的话，可以请他出来一同审问。”

当顾章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押到来恒面前的时候，他心如死灰。这次事情搞这么大完全超过了他自己的想象极限，现在这么多人面前被审问，让他觉得实在丢脸，以后家里一定会处罚他，他在家族里再也没有地位了。

“真的是顾章！”

“吗的，勾结海盗，抢劫港口，顾家这次不死也要脱成皮了。”

“哼，让我损失了那么多，就脱层皮？也实在是太便宜他家了吧？”

“就是，我几年赚的钱一夜之间化为乌有，顾家这次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决不罢休。”

百姓跟胡商们认出了顾章，这个时候他们一点怀疑也没有了。过山火说的不错，这次行动就是顾家想杀市舶使李东升然后引出来的，害的大家损失了这么多，顾家实在是该死。

来恒又盘问了过山火跟顾章几个问题，证据确凿的情况下，立即做出了裁定：“过山火斩首示众。顾章拘押，等刑部定夺。所有海盗十抽一处死。”

令牌一丢，立刻广场上人头滚滚，海军的士兵早就甄别好了海盗里的罪大恶极的家伙，现在来恒一声令下，立刻把这些家伙处决。

顾章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腿一软跪倒在地，然后裤裆一热，竟然吓尿了。

周围的百姓们看的过瘾，能看到海盗们授首，他们心里的气已经出了一半了，但是那些胡商可不服气啊：“顾家如此可恶，是不是要搞他们家一下。”

“怎么搞你说说，兄弟我还有个十几人保镖队伍。”

“我也有十几人。”

“我也有。”

“这么多人在街头聚集会不会被海军的士兵给驱散？”胆小的家伙不敢去。

“怕什么？我们是去顾家找那些家伙要损失的，不然他们跑了怎么办？”

顾浩是顾家的嫡系，也是这次刺杀李东升行动顾家的执行人。他三十出头，面如冠玉，平时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不过今天他的造型有点狼狈：“顾章这个蠢货，被水师逮住了怎么不立刻死，现在害的家族被千夫所指，真是家族的罪人啊。”

地上跪着一个仆人道：“少爷，赶紧走吧，不然海军的人过来，走都走不了。”

“我为什么要走？走了就代表我顾家心虚了，想他李东升也不会为了一个海盗头子的供词敢对我怎么样？我顾家可是江南大族，他就不怕给江南造成动荡？”顾浩摆摆手道：“我还要跟其他人家联系，看看怎么把这件事给捂过去。等我上门去找李东升谈谈，反正刺杀也没有成功他人没有事情，只要给他好处，聪明人就不会再纠缠这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