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野整形病院。

一栋三层楼，门口散落着几张沾染着鲜血的传单，和便利店门口无目少女派发的一模一样。

墙上凌乱张贴着几张关于整形的广告，仔细一看，才发现都是十几年前的广告。

广告上的人眼被恶意扣去，留下空洞且灿烂的笑容。

权寿推开了狭窄的门，一股刺鼻的医用消毒水味道铺面而来，与之一起传来的还有如发动机般“呼噜噜”的引擎响声。

没有多大的空间，三个连坐的椅子，一张小桌，还有一个已经拔了电源的自动售卖机，占据着眼前40%的空间，剩下的60%属于案内处的胖护士。

不过权寿更愿意在心中称呼其为可以蠕动的人形肉球，那引擎的响声就来自对方。

目测其身体在500斤以上，但身高绝对不超过140公分。

额头和脸颊的肥肉完全把整张脸挤住，双眼甚至连往外看的一条缝也没有，但是能为她这种体型找到合适的护士服，看来这家医院还是很人性化的。

权寿的到来惊醒了护士：“来做兼职的？二楼。”

一想到待会动手，可能会崩的满身油脂，权寿僵硬的道了句“谢谢”，选择先上二楼。

楼梯在左手侧，台阶上撒着干涸的血液斑点，墙壁上按着大小不一的血手掌印。

还有阵阵恶臭袭来，屎尿味刺鼻的让权寿误以为有人在挖粪涂墙。

“啊——！”

“吼！啊！”

才抬起一只脚迈上楼梯，各种惨嚎声便如同潮水，灌入耳内。

每个嘶吼呐喊的声音，都很绝望。

二楼，只有一间手术室，写着“手术中”的灯亮着，惨嚎声就从手术室内传出。

权寿往前走了两步，脚下好像踩了什么东西爆开，他低头往下看，挪开脚，脚底下踩着一个球状的干瘪东西。

前面的手术室门打开，一个右手拿着一沓染红的钞票，左手缠绕着纱布，并用被血染红纱布捂着嘴的男人走了出来，看不清是他手指受了伤，还是嘴在流血。

跟着出来的是一个穿着染着血迹白大褂的医生，眼镜上的血还未擦去：“去三楼修养吧，记得告诉护士多给你准备一些有营养的东西，对了……提醒她们多给你准备一些鱼肝，下次我们尝试着抠掉你的左眼。”

“射射医僧”男人含糊不清的道谢，鲜血也在他开口时决堤，大量吐出。

男人与权寿擦肩而过往三楼走，权寿回头看时注意到，男人走向三楼楼梯口的垃圾桶时停了下来，将刚拿到手的钞票随手丢了进去，也是顺着对方的行动权寿才注意到，垃圾桶内的钱已经满溢了出来。

也就是说在这之前有不少人都会选择来这里出卖疼痛，但为什么这些人最后又会丢掉疼痛换来的报酬？

答案也许眼前的医生就能给他解答，医生也看向权寿，并问道：“第一次来？”

血红色的镜片遮挡住了医生的双眼，但权寿根据其眼角的皱纹猜测，对方在笑。

“嗯，第一次”权寿点头。

“进来吧”医生往手术室里走，权寿也跟着进去。

手术室比想象中还要狭窄，一张能够固定手脚的手术台，旁边摆放着老虎钳，手锯，锉刀，剁骨刀，还有电钻。

没有一件道具看上去与医院有关系。

手术台旁的铁盘子里有一堆染血的牙齿。

医生随手抓起盘子，将牙齿倒进垃圾桶中，权寿看向黑色垃圾桶，发现里面有许多眼球，牙齿，断指等身体零件。

“你对自己哪个地方不满意？”医生说道：“我们美野整形病院，可以对你的身体进行合适的改造。”

他忽然注意到权寿手里的传单：“你是来做兼职的？”

权寿拿起传单：“是啊，做兼职。”

一听是做兼职，医生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权寿察觉到对方在笑，笑的很兴奋。

“已经很久没有人来做兼职了，这绝对是你最正确的选择”他迫不及待的说道：“来吧，选一件工具，选一个部位，我帮你！”

看他的意思，好像是让权寿在电钻，锯条，斧头扳手等“工具”里选一个。

“有什么推荐吗？”权寿看着那些“医疗工具”，好像是犯了选择困难症。

“轻微疼痛，用小刀剥开指甲盖，大概在左右，用螺丝钉扭穿脚掌价格在左右，越痛苦收益也就越高，虽然第一次开始为了身体着想应该选择疼痛不剧烈的，但是第一次体会疼痛和绝望最为强烈，收益也会越高，我建议你选用铁锤砸断膝盖骨，或者用铁锯锯断肋骨，收益应该不会低于十万，不过有一点我要先说明，我们病院是按照时薪支付费用的，所以整个过程会比较长，不过你放心，这里有各种最先进的仪器，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生命危险，而且之后可以去三楼修养……你会迷上那些无微不至的护士们的。”

权寿想起一楼的肉球护士，打了个哆嗦：“算了，我口味没那么重。”看书溂

“我想问一问，刚才那个人做了选了什么？”权寿问道。

“他认为自己的头脑不够发达，所以打算用兼职赚到的钱进行整形，换上海豚的大脑，但是脑部整形的价格并不便宜，他拔掉了满嘴的牙齿和五根手指，但还是差一大笔钱”医生叹气说道：“希望他下次抠掉眼睛，能够赚到足够多的钱吧。”

在这里出售疼痛和绝望来换钱，但也因为接触了这家整形医院，选择了成为这里的顾客从而对自己进行整形？

权寿大概明白了这家整形医院的运作思路。

简单一句话，羊毛出在羊身上。

医生催促：“怎么样，想好了吗？”

“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我这个朋友”权寿指着身旁脖子顶着配电箱的箱首女：“如果想缝合她的脑袋，需要多少？我们可以根据费用来选择。”

“缝合脑袋？”

医生走到箱首女的面前，低头打量着她的脖子和配电箱接触的位置。

伸出鲜红的医用手套，抹下一丝：“唔，她的脑袋在哪里？”

“箱子里”权寿说道。

医生伸手打开配电箱，一颗咧着嘴狂笑的女人脑袋，正用猩红的双眼看着他。

脑袋张开嘴，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