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一点点叙述，始终覆盖着一层神秘面纱，这才三两句福遛便突然来了兴趣。见前辈也有兴趣，小九听着被接上了话，嘴边说得那也像是兴奋了不少。

然而，他们都多少年了！这小九福遛可是深有几分了解。要听这故事呀……有些小坏坏如她，哼！看着吧现在这会说说，不一会肯定是会讲到最关键一地方，给他打个弯！

果不其然，这弯很快就来了。

“那当然是人族最美好之事了！因为，他呀……在家庭上的事情，有了更多责任后，自然也慢慢被迫放弃了一些。

他曾经所执着那些东西在失去之后，失意了很久一段时间。却终于明白了放弃后可以获得到更多，这么一个道理。

那时候他才幡然醒悟，要求与小九建立全新契约，你想想看呀！有时候放弃就是更好选择，不是吗？

小九又如何去拒绝此人？这样故事，前辈你觉得美不美呀？”

来自于小九一番话，让福遛眼神一亮，这雾里看花还真是他风范。

“嗯哼！埋头做自己所执着一件事情，结果做到最后一事无成连竹篮都漏水，却忽然发觉这路上呀……竟有峰回路转，又有柳暗花明。被迫放弃了曾经，放弃了执着，在崭新路途上，找到了一生归宿，与这命呀……

小九，你所说……事情不是这个意思？”

刚刚福遛并没有转头，还在那美美吃着小食。但是凭着他多年来经验，很是轻松地就判断出了整个故事大致轮廓。

这还是小魔鬼还没有细讲，但是这样一有趣故事，他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了。有时候故事就是这样，故事说的不是故事，而是说故事的人呐!

心如明镜，却并无所动，凝视画面，思忖下他一眨眼，抬手。福遛顺势而为，很轻松取过书架上美味饮品，随着灵力飞入手中。指间一弹，拧开盖子破出一个小洞。

香气幽幽飘出，纷飞瓶盖精准无比地砸入了远处一个小箩筐里。旋即微微转手，向着九儿那里递去。

小九依旧在看画面，看着视线里突兀出现一瓶饮品，不由也是一愣神。察觉小九并没有接下，他又摇晃摇晃。

「前辈他……现在也心变得这么细了吗？还真是好大的变化呀。」

她心中低语，接过福遛所递来美味饮品。小抿一口，不同于先前那罐藏品，这一瓶味道就显得更为平淡许多。但在回味中，却暗藏一抹心意。少女眼神渐渐亮起，再多喝了几口。

福遛听着小九动静，那心情别提有多美了。自从有小家伙后，看着她那副活跃样子，再听听眼下？呵呵……

“前辈，好东西呀！”

“哈哈。是吧？绝对好东西。”

小九儿美美一股脑儿开干，福遛也开一瓶与她同饮。此时画面里，小队几人也是一波歇止，在徐洛率先提出写停战一会。这会儿又非常融洽，举杯咚咚咚喝着，好多美味在小家伙手边。

看着这一代所挥舞他们之人，小九微举小瓶子忽靠近些许，福遛抬手轻轻一碰，没有交汇视线一切都是那样有默契，二人同时欣然一笑。

“她需要力量，小九可以给他这股力量。”

每每灌入一口，这杯中所难忘留于口中的余韵，少女神色中更是亮上几分。杯子突然空荡，其中美美味道，她爱恋上了不少。不断轻抿，品味再品味。直至最后的一小口被留在了底部，抬眼晃动起瓶身，她看向底部所留美味，在晃来晃去……

“但是只能坐在剑里，像我这样啃爆米花，可不是你的作风啊！”

福遛感觉她微微有些低落情绪，要放在一会儿之前，他肯定直接把这些全部都喝了。但是现在……难得小九露出这副模样。看书溂

有些揶揄话语，似乎并没有挑动起她心绪，没有新活力反而更消沉了几分。福遛一番揣摩下，自己刚刚也没有说错的话呀？这还没等他询问九儿，少女忽然就像倒豆子那般，一股脑儿全部倒了出来。

“小九害怕！很……害怕，太害怕了。所以……想要随便找一个人把自己拔出去就行。”

小九带着凄厉话语，一阵阵落下泪珠，那双小手攥紧着衣摆。少女颤抖身形，忽然放下了瓶子。

与空间地面碰撞，发出清脆声，她趴于地上。深深低垂脑袋，垂落下火红色发丝，覆盖在瓶身四周，看着杯中那依旧在晃动着，一小片水花。

空荡瓶中，已然空空荡荡……

没有了美味饮品，也不再让她喜悦的味道。只剩下最后一条口残渣，还在里面晃荡，还在其中苟延残喘着。

忽然间冷淡下来话语，福遛一愣神，身侧少女带雨梨花。他不由自嘲一笑，多少次来自于她嘴下嘲讽，让他觉得这个少女，这位曾经在自己门口不断敲着自己剑身一小丫头，已经不再是当年，那小丫头……是已经长大，可以肩负其名的小丫头。

但他未曾想到，她还是那个过去的她，那个三天两头来串门、那个不断咚咚咚、还有那个夜晚……那数十个年头的夜晚，一直坐在自己门口不断诉说着自言自语的……那个小丫头。

一成不变的小九儿。

是啊，他又何时变过？他也是一成不变的枯朽巨剑。

但是眼下……他们竟然都发生了一些改变。

是仙风道骨般思绪又开始作祟，还是这漫漫时间，让他也发生了沉淀，能生出了这般想法？

“是呀……确实啊！剑生漫长，但真到那一天之时，却很难自处呀！”

关于那一天种种想法，其实无论是非生，还是其他的族类……关于这一点上，大家都有一个非常统一的想法，也是族类间异常难得的共识。

这路呀！虽然其可以漫长、也可以短暂、更可以永无止境，但是当其变成一个负担时……那才是最大的恐怖，以及最深畏惧。

小九兜转视线，听到福遛这样说。一刹那，她甚至有一些些难以置信。不敢相信前辈会有这么一段时间……

仅仅是给她一种只有数十日不见感觉，却让少女有了一种好像过了很久很久时间.

曾经心比天高,满嘴说着曾经传奇,满嘴吐槽现在日子。福遛就是这样，满眼随意，满眼充满了不在乎。

恐怕用他们南派那一角上，大家对他的评论就是……最想要且最该放飞的他，却是一个最窝囊、最能苟之剑，这就是所谓懦夫吧！

没有勇气，却要把这些事情全部挂在嘴边。这是小九儿听到过最多关于前辈评论，以及对她家人们无数钦佩与感慨。

但是……从初遇福遛，到一直听闻他们所说、所言、所感。小九目睹了前辈、看得见前辈、也来到了前辈这儿。

他觉得前辈，绝对不是这样！绝对不会是这样的器灵！但是，她真听到福遛这样感慨，一时难以置信眼神下，一晃而起身形猛地望向了前辈。

然而福遛一副老神犹在模样，美美地享受着画面中那些绝佳、完美镜头，不时勾起灵力，让书架们将其记下。

小九收敛刚刚情绪，暮然倾诉之词戛然而止。她抱起了腿，仰头看向画面，此时情节有了变化，小队一行人在停战一会后，再次开战让场面更为好笑上了几分。

前辈虽没有说话，但他忍不住笑意，不时上扬嘴角。少女看着瓶中还在都转着液体，玉手抓住瓶身，又再次晃了一晃。嗅嗅其中味道，美美品尝而下。

“前辈，现在也能这样想了？前辈不是想随便草草了之吗？”

福遛沉吟一声。他随手一抖自己长衫，甩起衣袍，晃荡过长袖。这身衣袍，他穿了很多很多时间，也是他最喜爱一件。是颜君给他用符纹，一笔一划所制作出来。

其中饱含着她悠远灵力味道，虽然……现在可能已经微弱不可察，但是福遛还是可以从其中，嗅探几分过去味道。

还有这手上，的那么一只小环儿。虽然尺寸看上去用很多不合适，但他也一直带着此物。

眼下，福遛抬手微微转动手环，眼神低垂流转过表面精致纹饰。

小九看着前辈，他拨动起手环，转起来小环推动四周灵力，瑟瑟风声幡然响起。犹如清风一般，吹渡到了小九儿脸颊上。

“唉……试问天下英豪？何会半步入土。满眼天下，无一人可识，又有谁会在这孤村？

唉！只是面对既定事实，做出既定判断而已……罢了！罢了！但是前辈我呀……现在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了。”

长长叹息声音，充斥着时间的味道。这一份跨越千百万年的话，也是曾经的他，所不曾有过感觉。但一切，都在此时此刻是那样强烈，满溢而出是他最高、最多、最确定想法，全然在这此流转而出。

缓缓停下小手环，就像他曾经告诉神帝、告诉颜君，他们那样。一个人，也没有关系。

他一定会记住这些，一定会记住那些他们一起上路、一起罚天、一起战斗下去每一分时间，每一件事情。一定会把他们所思、所想全部记在心里，成为他们的眼睛。

跨越千百万年的时间，去目睹……

但是这时间、这份思念，似乎已经传递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