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转阴阳诀
作者:红梦 | 分类:奇幻 | 字数:96.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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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情蜡成灰泪始干(四)
三人看着谢杨河的河水停住了脚步,好水,虽不清澈鱼虾戏冒,黑暗中的船家渔火似乎正在绑着船锚,伦伦本家也姓王,倒也出乎了殷宇全的意料,不知道向上追溯一千年,王吉吉会不会是跟王伦伦一家子。
“熊大哥,你出个题目,咱们两人较量一番,好让伦伦也知道,周洪结识的人,不光是会口言大话之辈。”殷宇全看着滚滚河水,要单论轻功,他根本及不上王伦伦半点,唯一的法子就是风神步法,适才在林中穿梭,他根本未使全力。
“咱们自家兄弟只管较量一番便是了,不必要当真,万一谁伤着谁,那可是大大不妙,如此这般,只管比试脚力,谁若是能够从河水之上向对岸奔过来去,并在河中捞上一只鱼,咱们就服了,至于赌注,两位已经谈好,不过谁胜谁败,比完,都需跟我一起回解杨庄。”
熊猛的模样三十出头,满脸胡渣,黝黑的肌肤上给人的感觉就是结实,他一口气说完,还未等两人说话,大叫一声:“开始!”
王伦伦冷笑一声,展开轻功,立即往水面奔去,起初一脚还比一脚深,渐渐的看不见足迹,只轻点在水面,宛似水中蜻蜓。
殷宇全还未想到,这话还未完,已经开始了,他在胸前急捏个道诀,口中默念咒语,纵身起跳在水中疾走,闪电一般立即引闪在河对岸,瞬即擦着王伦伦奔走的身形,又飞回了原来站脚的地方。
对岸的王伦伦看着擦边而过的殷宇全,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的身形为何如此之快,犹如电击一般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半晌缓了口气,脚足轻点水面,在空中打了个旋,探手在河水畔激起一阵浪花,鱼虾四起,捏鱼便归。
笑道:“原来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不知王哥这手幽魂暗影之功,可捕得到鱼虾?”
言毕,正在一旁吃惊殷宇全功法神速的熊猛,看着掷在河沙上的大鱼,又看了看殷宇全,不知该如何作答,这比试的是脚力,任何人就算在水面上奔走再疾,要想在河中『摸』鱼虾,身上回旋的巧劲,便得练个十年八载的,殷宇全是很快,但却手中无物。
看着不耐其烦的王伦伦,殷宇全面『色』渐冷道:“你想要多少?”
王伦伦见他鬼魅身影,心中早已服气,不过他天生嘴上不服输,希望用手上的鱼,来显示自己更甚一筹。
“王哥,你手上无物,而我的鱼在地上,该愿赌服输才是。”
“你说了,你的鱼在地上,我的鱼却在河中!”
两人听罢都哈哈大笑,熊猛道:“以王哥的身法鬼魅,区区一条鱼,自必是手到擒来,不过咱们事先讲明,一定要手上带着鱼,所以伦伦更胜一筹。王哥这···”
宇全伸出长剑在地上画了个圆圈,右手捏诀,口中疾念:“拜请三山五岳张灵尊,玉清自来显神通,神鬼阴阳入玄功,开路何须凡体身,天灵地灵速显灵,急!”
“王哥的自言自语又犯了,这个『毛』病可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王哥给刺激到了。”王伦伦看着默带声响的殷宇全,对着熊猛说道。
殷宇全回过神来笑道:“是不是自言自语,你马上就知道,你的鱼在沙子上,并不在手上,我的鱼都在这圆圆的沙子里,你可以探手『摸』索一下。”
熊猛听完表示不敢相信,不过他早年学艺时,曾听闻有方外之士,能够缩地成寸,倒不曾见过,见殷宇全似是个道士模样,他上前一步,手在那剑画的沙子里探了进去,大叫:“哥哥真乃神人也!伦伦快拿个布袋,今晚王哥请咱们吃鱼!”
原来这种请宝咒语配合着法诀,能将四面八方的水物全都聚拢过来,比当初同喜施展时更要高明,同喜施展时发功前都得走七星步,也就是所谓的罡步,而同喜拘来的是红薯,殷宇全拘来的可是活物,这法阵只能维持不到五分钟,而且相当有伤天和、修行,宇全一般情况下不用它就是因为它会损自身道行。
这个也应了那个凡事有利有弊,他们三人走在解杨庄地界,早有人认出来了,原来周洪在这个地界可是有名的地痞,当年因为得罪宋朝末年的官家,险些被杀,王吉吉解救他的时候,并不知道他的底细。
事后,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依靠着祖上的万贯家财,做出了各种生意,布坊、茶楼、赌局、最有名气的就是解杨庄,庄子中的门客各种生意来往的人,甚至还有义士、乞丐,都在他庄子吃住,有的更是经年累月的黏在他庄上,不过因为那次被救的时候王吉吉对他说过,一定要做个好人,乐善行事。
好在生意越做越大,几万两银子混不当回事,门客们住的久了,渐渐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辞去,哪怕是真的要走的人,周洪都会亲自去接送,顺带着给三十两纹银作为辞别的物事来赠送。
大家都感激他的大仁大义,这些人经常无事要么在庄上某个差事,要么在他手下做个打手,能人异士不在少数,道士和尚都有,官府都畏惧三分,不过,他这个庄上所有的事情都懒得管理,没事时喜欢转在各地,比如跟官家吃酒、与街面上的众邻居攀谈,乐好骑马习武,在庄子后面更是有不为人知的马场,说是马场,其实也在秘密的进行着一些不在明面的东西,比如走运私货。
第48章 情蜡成灰泪始干(四)
大厅之中,周洪端坐正中,正在与众庄客说解,“想必大家早已耳闻,如今朝廷已经衰败不堪,仍要征粮收税,各地纷纷起义,都欲在『乱』世之中一战雌雄,我恩公王吉吉更是义军,大家只得等他到来,咱们招兵买马,共行商讨···”
路口紧急的脚步伴随的着急促的喘息声,疾走到周洪耳边,絮叨一番。
“在哪?”
“就在门外!”
周洪喜不自胜道:“各位稍后,我去去就来!”
说罢随着刚才的小卒走了出去,刚出得红漆大门,那月光下站着的可不就是月余上得华山的王吉吉吗?
“恩公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快随我一同进去,我跟众兄弟只等王大哥你来了。”
“我想这位周洪先生,你是不是可能认错了,我本殷,叫做殷宇全,不是你说的王吉吉,不过我听说过王吉吉,是抗金义士,我怎能比得上他呢。”
周洪细细打量这个跟王吉吉长的一模一样的殷宇全,笑道:“王哥,你的声音嗓门跟以前的一样,天下间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儿,你就别开玩笑了恩公!”
他说罢就要去拉着殷宇全的手往内走,看了看王伦伦手上的袋子说道:“贤弟这是何物?”
“是王哥用术拘来的大鱼,够咱们吃上一天一夜的,真特娘重!”
王伦伦说完就将个大麻袋子交在了小卒手上,小卒拿捏不稳,一不留神掉在地上,『露』出好大一颗鱼头。
“王哥,我记得你早年对我说过,你遇到过仙人,这么大的鱼,你没有仙人传授的术法,如何能捕来?我不知道你在打金狗时遇到了重伤,我正在伙同着兄弟为你东山再起,你岂可自甘堕落?”
殷宇全有苦说不出,看着殷切的众人,他脑袋一热:看这王吉吉的样子非要把自己留在此地,现在如果要是能走,早出去了,也不会留在他过往的岁月中,我倒要看看他究竟经历过什么!
“呵呵,我只是跟众位兄弟开个玩笑,我就是王吉吉,字号重阳!”
周洪见王吉吉供认不讳,用手使劲在他胸口上锤了一下,大笑道:“当时哥哥若是在山前与我相认,也不会这般周折,那时大雪封山,华山那边又冻伤了许多兄弟,从山道上滚落下来的兄弟更是不少,只为是再求恩公相聚,一番苦心,恩公再不明白,我可真是要生气了。”
王吉吉笑道:“你生一个我看看!”
只见周洪头一低,眼一撇,邪恶的笑了。
众人看着三十郎当岁数的人了,还在眉目调笑,都跟着大声呵呵起来。
一顿晚饭,在客厅上聚行的,用周洪的话儿来说就就是要拿王吉吉抗金的名义,让众多相信他的能力。根本目的就是聚义!头头就两人,一个是周洪,一个就是王吉吉。
他们当天晚上聚在一起时,刚吃饭完毕,周洪拉着殷宇全非要去庄后看看,所谓不看不知道,那马场简直就是军司处了,各种马匹,铠甲、兵器、以及一个个身穿铁甲的勇士,列出队伍来迎接周洪。
周洪看着满面惊骇的王吉吉道:“兄弟,你看咱们这阵势,能成不?”
王吉吉笑道:“我有知天乐命的法子,所以,兄弟你让我说话,未免太过于扫兴,不过人常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许多天机,恕做兄弟的不能一言而就!”
“难道哥哥以为咱们这起义计划有什么欠缺?还是哥哥以为凭我的本事不能胜任,咱们早在客厅有言,都奉你做主,你又一再推辞,我想哥哥如此能耐,必定会君临天下,那时就算我身为哥哥的马前卒,必然会为哥哥高兴啊!试想这千载难逢的机遇,给谁,谁不心动?哥哥一味推脱,只怕冷了众兄弟的心啊!”
殷宇全听他虽然情真意切,但他周围的那些人自己根本就不熟悉,何况,他们这些人中大都是山野之人,训练兵法进退时,根本就不会真正的拿自己当回事,怪不得历史上的聚义失败了,自己虽然有未卜先知的经历,不过看起来,这次聚义的势头很是高涨。
就连是一直隐居深山的道士和尚都来了不少,缘由很简单,国泰民安道士和尚能自理,国破家亡,乞丐也想去打仗。
他看着周洪冷『露』下来的脸面说道:“就算是我退出了聚义,想来兄弟一样要去打金狗,这样算是我王吉吉的不讲义气,这样,我个人喜欢隐居深山,练道修术,将来若是有什么难事,你就捏碎了符咒,我必然会知道,那时,我会使个法术顷刻之间赶至!不知道周兄弟的意思如何?”
“那些道道难不住哥哥,哥哥直说一味要去深山老林,我在阵前一个人孤零零的,金军势大,哥哥愿意看着我在惨死之前捏碎符咒,只管去了便是!”
殷宇全推搪不过,只好从了。
他们三月开春聚义,四处招兵买马,企图扩张势力,当时金国早已经将爪牙伸到了西方腹地,义军不过才持续一个月,就大败而归,殷宇全虽然手上也捏死了两员金将的头颅,只可惜寡不敌众,他一人在阵前冲锋,没有增援,有几次差点被竹箭『射』死。
敌方之中有个厉害的巫师,叫青巴鲁,更是与众野仙签了约定,由敌军供养,殷宇全每次用招魂引将魂魄刚刚出体,就被青巴鲁知晓,斗法之中险象环生,终日来郁郁不堪。
义军推至在远处,以往的巢『穴』早被端掉,正彷徨无计,一众人在山间骑着高头大马商议军事,外面一阵娇喝:“王吉吉!给我滚出来!”
殷宇全近日来军务繁忙,听是外面一个女子声音,他刚站起来,一道红『色』的倩影闪现在军中,四周叫嚷,浑然不拿众军当成一回事。
殷宇全立即想到是谁,大叫:“王吉吉在此!休伤士兵!”
倩影转眼闪在眼前,一双明澈的眸子中,流淌了无限的情谊,手中的剑尖沾染了不知道是哪位士兵的鲜血,站在地上愣神的看着殷宇全,殷宇全又何尝不知道小英的意思。
“大胆妖女!前来行刺我家将军,叫你有来无回!众军听令!”
“大哥!且慢!听我细细道来,这女子对我有救命之恩!”
“哦?”
于是殷宇全把当初在小英家的事说了一遍!周洪大笑道:“怪不得我屡次为哥哥请婚,哥哥都不答允,原来早有了个如花似玉的嫂子!而且我看嫂子的这身本事应该是出自大哥罢!”
听着一口一声的嫂嫂,小英早已面红耳赤,被殷宇全一把拉在手中,对着周洪说:“不错!我想与她到外面去细聊,不必带随从!”
周洪一拱手笑道:“大哥哪里话,请便!”
好不容易出来,小英站在那里不声不响的,殷宇全在她身后大『惑』不解,难道时隔半年不到,小英的父亲已然去世?
看着这女子用剑身法,无不像极了曾经的自己,不过,女子家修炼时注重美观,在出招收招时更见婀娜多姿,心道只怕这九转阴阳诀,她已然是修炼了禁术之类的,否则断然不会是刚才在军中的情形。
“小英!你。”他话音未落,上前转过小英的身子,小英果然在他前方流着眼泪,挣脱了他的双手。
“你,你别哭了,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我他日有成后再来找···”
小英一听此话,似乎是没忍住,直接趴在殷宇全的肩膀上嗷的一声就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