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你休要空口白牙污蔑！”

面对朝堂上众人的哄然大惊，赵于衡在第一时间愣住之后，也很快反应过来。

“朕与镇北王情同手足，又怎么会做那忘恩负义之事！”

北堂泠哼了一声冷笑着：“做没做事，可不全看表面，若是我能拿出来人证，物证，那又当为何？”

北堂泠的视线冷冷的看向赵于衡，在这个时候，他终于可以丝毫不用再掩饰自己了。

不需要再用那恶心的顺从的态度去看着赵于衡不用再虚伪的承受他们莫名的恩赐，不用再强颜欢笑着面对一切事物。

如今的他终于可以真正的直视着赵于衡，用最明亮的目光看着他，在众目睽睽之下，问他一声，赵于衡敢直视他的眼睛吗？他敢看着他的眼睛说不是吗？

要把镇北王昏迷的这件事情披露出来，也是云音所建议的。

既然他们两方人马注定站在了对立面上，那总是不死不休的，那么对方做过了什么龌龊事情那就都抖出来吧，也不用藏着掖着。

要的就是让北堂一方站在大义之上，要的就是他有足够的理由，有足够的同情，要的就是把赵于衡都拉下马来，给他身上涂上足够的污点。

就算他是皇帝，在口诛笔伐之下，也要他再也不得翻身。

“你若是不愿意说，还是可以的。”当初云音跟他这样商量的时候，便是这样说。

“你要是觉得很为难，你不愿意把这个事情透露出去，那便不说吧。”

“不了，我一定要当面的在众人面前问他。”

北堂泠思虑良久，还是摇头拒绝了。

“我要问他到底有没有良心，我要当面问他，但还真没敢提起父王吗？，我要问他，那权力真的那么重要吗？”

云音看了看北堂泠，这是他的决定，那就这样吧。

时过境迁，人心的改变无论在何时都是一道考验人性的难题。

“那你要做，就去做吧。”

.

“——北堂泠！”

赵于衡简直暴跳如雷，连身边的北堂彤云也顾不上管了，他双手用力的指向北堂泠，宽大的龙袍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曲线。

他对围在他身边那些暗卫下令道：“拿下他！给我把他抓起来！”

那些暗卫令行禁止，稍微弓了弓身影，就像一个子弹一样朝着北堂泠冲了过去。北堂泠的脸中冷若冰霜，他就站在那里，无声的笑着。

连伪装都不愿意再伪装了，连虚情假意的解释和安抚都不需要了。

看吧，父亲。

这就是你当年的好兄弟。

那些扑过来的暗卫都没有碰到北堂泠，而是在半路就被人截了过去。

而紧接着在北堂泠身边出现的，同样也有十几个身着黑衣蒙面的人。

他们站在北堂泠的身边，正如方才站在赵于衡身边的暗卫一样。

“十一。”

北堂泠动了动嘴唇，“不用手下留情。”

“是！世子！”

被称为十一的男人一抱拳，毫不留情的就同那些扑过来的对手厮杀了起来。

朝堂上顿时乱作一团。

大臣们纷纷都往后退让，给前面的打斗留出空间，生怕波及到自己。有几个人慌不择路，正想逃出大殿，但很快就被人拦住了，他们只能回到大殿中，等着这一场斗争落幕。

赵于衡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看着底下傲然站立着的北堂泠，他的眼睛气得发红，血丝涨满，几欲爆裂。

“私养暗卫？你还敢带来此处！你还敢说你没有居心？北堂泠，你果然是早有谋反之心！”

“皇上，你不是早就防着我了吗。见到如今的景象，难道你还觉得意外？”

在乱局之中，北堂泠像是闲庭信步，他不紧不慢退开几步，顺路避开了旁边刺过的刀剑。

“父王的事情我早就怀疑在心了，不过此事不必着急，来日方长，有朝一日本世子总会让真相大白于天下，为父王讨回公道的。”

“那么现在，让我们再聊聊最初所提及那件事吧。关于那个劳什子国师，任凭我们有多位大臣联名上书，皇上你还是执意要保他，那就再让本世子来猜一猜——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样的迷魂药？”

赵于衡心跳如雷，他看着大殿之下一步一步的向他走来的男子，竟然像是听到了他脚步一步又一步沉重的声音。

脚步本无声，只是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上，触动了最痛的地方。

今日北堂泠的每一次举动，都触动到了他最深的秘密，往日里他运筹帷幄睥睨天下，而今日却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将他摆弄。

真不知是他的能力太过于强大，还是他现在做错了什么，用尽了全力，连底牌也不剩了，却奈何不了他。

赵于衡开始生出了一种无力的感觉。

天理迢迢，报应不爽，

堂下的男子还在向他走来，身后激烈的打斗成了他最好的布景板。而他踩在红毯上，如火焰张扬，也像是踏着鲜血向他走来。

“于天翔这个人嘛，他是不是自称有一些神奇的能力。

他说的是上界下凡的仙人，他能保你千秋万代用作皇位，还能保你长生不老，正因为他的确有一些非常的手段，所以就相信了他，并且不顾一切维护他，是吗？”

“那时候跟我说，这一切都是他骗你的呢？”

赵于衡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最后用着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你。

“你是不是在想我是怎么知道的呢？”

北堂泠轻声笑道，他的脸上露出了恶劣的神色，他伸手一划，有如天神挥斥方遒。

“因为真正的仙人可是站在我这一边，你所追捧的国师，他是个妖人，他只是个被驱逐的异人而已！”

“他根本就不会保你长生不老，不会保你永坐皇位，他会把这天下拖垮，而你念念不忘的这皇位，你念念不忘的千秋万代，你想掌控的一切，只到今日了！”

——今天，我就要终结这一切。”

“你做梦！”

赵于衡握紧手中的剑，他恨不得马上就上前去，一件夹着面前的虚伪幻象捅破！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