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狱天君
作者:三木璟 | 分类: | 字数:98.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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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破茧重生
山中无甲子,岁寒不知年。
时间一晃,二十年已过。
在妖源之地与龙虎王朝的交界处,有一座名为荒的城池坐落于崇山峻岭之间。城内鱼龙混杂,沸反盈天;城外野兽横行,虎啸狼嚎,乃是一处人妖混居,无法无天的奇异之地。
它的形成有着历史的原因和客观的因素。
荒城初建于一万三千年前,是龙虎王朝为了防止妖族的入侵所建的屯兵之地,但随着双方之间的战争爆发,妖源之地被打得支离破碎,妖众流离失所;龙虎王朝元气大伤,名存实亡;幽冥鬼域虽然实力无损,鬼物只知杀戮,毫无疆土的概念,此处便成了三不管的地带。
荒城的奇异便在这种状况下应运而生。
这里弱肉强食法则被演绎得淋漓尽致,既有修持正道,期望有朝一日证道飞升的良善之辈,也有夺取他人精元的邪恶之徒,实乃上天为各方修道者所营造的一处绝佳的历练场所。只要你胆大心细再加上足够好的运气,来此走上一遭无不收获得盆满钵盈,足够自己修炼用度一段很长的时间。
不过二十年前的一场异变改变了这里的格局。
荒城外五百里,有一座壁立千尺的孤峰名为池云峰,半山腰终年白雪皑皑,山顶却因一面温水池,常年鸟语花香,气候宜人,是一处绝佳的观景胜地。
直到某一天,池云峰上那面温水云池突然霞光万丈,从底部涌出一朵由浓郁的灵气凝结成的巨大青莲,花蕊间蒙蒙清气直冲牛斗。那奇特浩大的景象分明是异宝出世的前兆,顿时引起各方修道势力的注意,荒城便成为了他们夺宝的落脚之地。
荒城的本土势力受到外来势力的挤压,势弱者要么被吞并,要么被赶出城去;势强者抱成一团,奋力抵抗。在发生了几次大规模的冲突之后,城内便逐渐形成了三方鼎立的格局,这三方分别为本土势力、以上清宗为首的正道联盟以及妖族天妖一脉。在异宝出世前,三方相安无事,暗中戒备,均采取观望的态度,所以池云峰便成了绝对的禁地,万众瞩目的焦点。不过这样一来,却为山腹内蒲九冥的顺利蜕变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池云峰的山腹是一座巨大的空间,空间的中央有一座方圆十丈,煞气冲天的血池不断翻滚着浓稠的血浆气泡。血池的边缘蛛网般密布深深的血槽,活灵活现地勾勒出一张头生双角的狰狞鬼脸。那鬼脸獠牙外凸,汩汩流淌的血浆通过血槽在它大口内汇聚,源源不断地注入前方一座祭坛的根部。那祭坛通体魔纹浮现,红黑异芒交错,散发出一股邪气四溢的森然杀机。
在祭坛的上方,一朵巨大的血色魔云驮负着一枚洋溢着浩然正气的巨大胎盘。正邪两种力量胎盘底部正面交锋,又不断相互消融,它们处于一种极端微妙的平衡状态,激荡出炫目的电光,沿着洞顶垂落下的一条粗大的根须向上疾驰游走,最终化作清气消散。
蒲九冥就静静蜷缩在胎盘内,双目紧闭,神态安详。透过胎盘晶莹的外壳,可以窥见他那不含一丝杂质的血肉和体内一览无余的状况,金色符文密布的粗壮骨架,冰冷黝黑的森罗令,小巧玲珑的炼天炉,以及玄奥莫测的《血海轮回诛仙诀》。
金色的骨架纹理紧凑,如同波浪一环扣一环,金芒浮动,无始无终。
森罗令涨缩不定,一波波黑色的幽光不断拓展着蒲九冥比寻常修士大上数十倍的紫府识海。
炼天炉轻轻颤动,将磅礴无匹的太阳之力注入蒲九冥的丹田气海,锤炼着他那一团团无垢无净,不生不灭,纯净得犹如初生婴儿的血肉。
《血海轮回诛仙诀》放射出万道血线,深深扎根于蒲九冥的心脏血海,顺着奇经八脉蜿蜒辐射,最后将那些连张道北都未曾触及过的隐形经脉一起贯穿,形成一个四通八达,复杂无比,细小甚微的经络图。
森罗令、炼天炉、《血海轮回诛仙诀》和那座方圆十丈的血池共同努力,从骨骼到肌肤,从经脉到神识,由外至内,耗费了二十年的时间,联手将蒲九冥的身体逐渐改造成了一个根基无比雄厚,从未在修道史出现过的异类怪胎。
在这二十年之中,蒲九冥灵魂离体,盘坐在肉身胎盘的上方,盯着自己的身体一天一个变化,心中百味陈杂,到最后索然无味,开始回忆上一世和今世的点点滴滴,一遍又一遍。两世为人的经历使他心境上的修养同样一天天地发生变化,但他那种荒诞不羁,面皮极厚,狡猾无耻的脾性却如同顽固的恶疾一样保留了下来。
当他有一天失去对时间的感知,处于一种半枯寂的状态时,为了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强压下心中的抗拒,翻开了张道北留给他的《天工宝录》。
灵魂的力量让蒲九冥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过目不忘,浩瀚如海的《天工宝录》硬生生被他刻在了脑海里,然后百无聊赖地去琢磨。各种丹方,各种炼器的法诀,各种画符的手段,被他掰开了,揉碎了,一次又一次地重新组合,被他演绎出诸多变化,达到了一种连张道北都望尘莫及的地步。
不知过了多久,蒲九冥以为自己会永远这样机械地重复下去,突然从枯寂中惊醒了过来,随后望着邪气冲天已经看得恶心到吐的血池祭坛,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实在是太无聊了!少爷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强大的灵魂波动震得山体摇动,洞顶上掉下大块的岩石,随后血色魔云突然溃散,巨大的胎盘轰然坠地,像是蛋壳一般四分五裂。
蒲九冥急忙闭上嘴巴,无辜地眨着眼睛,很快脑门上窜出两条黑线直通天庭,敢情少爷早就可以出去了,自己却把自己囚禁了不知道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