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舍到底是怎样的？如果灵魂能够刻录人的记忆，是思维的本源。那么任何可视可知可感的实物，就是通过肉体这个媒介传递给灵魂。承担中介之物的肉体，像天线一样接受外物。灵魂存在于肉体，亦或是存在灵魂的“天堂”，都说明灵魂是一种需要靠现实存在来寄宿的。“天堂”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美好，也许是无人管理的垃圾场，分送着来自世界各地的灵魂。

段沥青接受到任务，返回临时基地准备下去侦查，来的路上不禁思考问题。

这个世界的灵魂是存在的，而且能被人感知到。强大的灵魂甚至能够磨灭别人的肉体意志，并将原主的灵魂泯灭或者融合。这是我们认为的。一个灵魂取代了另一个灵魂的肉体之后，显现出来的表现与先前那个人不同。我们自然认为那个被取代的灵魂已经被消灭，或者被同化。所携带的记忆以及行为习惯理应随着那缥缈的灵魂，沉入于幽幽冥河中。

但事实上，灵魂并不是记忆的唯一载体，当夺舍后，接代的灵魂获得这具身体的全部记忆。记忆刻印在大脑里，调取某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不同神经元突出发出信号连接起不同的触点。那么灵魂是怎样刻印记忆的？它本身就是记忆的载体，随着灵魂的分解，因而失去记忆；还是像大脑一样，通过周围的“关键触点”，不断链接产生的一段频率，通过某个场出现在我们眼前，也就是跟幻觉一样，但却是集体性的错觉。可灵魂和周围的实物有联系，甚至能够触摸、控制、改变物体的形态，这样说来灵魂确实是一种客观实在之物。一般来讲，一个普通人的幻觉不能对现实产生影响。普通人的大脑出现问题，产生幻觉——锐化的、色彩分明的画面在眼前闪烁，诡谲的黑色线条抖动——，更甚者认为那些幻觉能够触摸到自己，这也是对现实的人产生影响，但只有出现幻觉的脑子出现问题的人有影响。

灵魂假若真的是一种幻觉，那么全世界的人都患上了同一种病——脑子都出现问题。一个人出现问题，相对于整个社会来讲，是个人的问题，并不具有广泛普遍性，但群体出现同一个问题，那么这就是一个确凿存在的，不被称为问题的问题。在问题之外的人，反而被问题中的人看成是有问题。

很符合老板用高高在上的口吻，在他不了解的领域，展现自己无可匹敌逻辑的样子。

连小孩都知道要节约粮食，可你在早餐店吃糯米饭，一粒米饭掉在桌上，你习以为常捡了起来，可其他人说你好恶心。节约粮食和个人卫生防护的问题暂且归于一边，在这样两难的地步下，你选择先偷偷观望周围的人，像老鼠一样窥视周围是否有老鼠夹——往往陷阱中才有奶酪。手摸向那粒米饭，塞入嘴中。这当然不是比喻问题之于问题的问题，只是这个身体的前主人，段沥青的记忆之一，他偶然间从脑子里蹦出来。用脑筋急转弯的方式发散思维，打发路途的时间。

用某国佬的口吻说，哦我的上帝呀，这灵魂的存在于否我不在乎，我只关心我的祷告能否得到回应。上帝说，你不应该祷告，而是忏悔。犯下罪恶之后，诚心忏悔，上帝会原谅你，但别人不会原谅你。抢走段沥青身体的黢，此刻正受着夺取他人之躯的惩戒。只有小心眼或者关心段沥青的人才会做出惩戒。

话回前头，灵魂真的存在，且不是人类集体的幻觉，人出生就带着肉体和灵魂到这个世界。此前，他们只是一颗受精卵，待在母胎里。如果灵魂从这就开始了，那么在受精卵之前呢，亿亿万万颗精子都有灵魂？那么罗坊第一个对自己每天扼杀灵魂的行为感到羞耻，但他很聪明，但他转念想到女生来月经也相当于排卵，这等同于扼杀灵魂。罗坊负罪感消失，看来这套说法很适合用来洗脑不谙世事的人呐。

灵魂和肉体并不是同一时刻出现的话，肉体只有最原始的动物性，灵魂后来者占据了这个空白躯体。投胎变成了技术活，看准了投哪一种生物，投哪一个阶级的人。如果灵魂是记忆的载体，肯定会争前恐后选择最强、最优、最舒服的动物。

段沥青回到了临时基地，穿戴好战斗服装，和自己那个小队的人准备下去。

“根据前两个队伍的侦测，实验体释放了特殊立场。立场分为两层，第一层阻断电磁波，第二层灵魂会被捕捉。当你们深入后，你们就是黑箱里的小猫，准备好进入那片未知不可侦测的空间了吗？”

段沥青啧啧称奇，可见光属于电磁波的一段特殊波段，阻断电磁波这样天方夜谭的话，相当于一颗移动的黑洞，但不会吞噬物质，只是暂时蒙上了一块布，里面发生了什么外面不知道。

“之前不是有画面吗？如果电磁波被阻断了，我们看到的画面是怎么回事。”段沥青询问这位技术人员。

“很奇怪吧，”技术人员笑着说，“我们也不知道。之后我们观察发现，那可能是残留的影响。几百光年外的星球爆炸了，我们观察到了，但实际上那是几百年前发生的，但对于我们来说，那就是现在。这是一段无法超脱的命运距离，光锥外的世界只能等它自己到来。”

第七十九章 短发少女 （七）

段沥青想搬出罗坊和叶季这两位bug人物，但想了想，对方肯定以为自己小说看多了。人类不知道工具的原理，不妨碍人们使用工具。替代成计算公式也一样，乐观点看，在不断试错的过程中，总可以摸到那一个某个范围内不可撼动的规则。

赵三嘬了最后一口烟，李新月结束和技术人员的聊天。四人组成的队伍，正式准备好进入下水道一探究竟。

一排排拱形洞口镂开梯形地形，这里是下水道的出水口，他们选择其中一个外泄口进入。城市水循环系统复杂，它将生活污水、工业废水和降水之类的，集中于地下处理。经过处理过的纯净水，通过管道供城市用水。一些沉淀分离出来的富含多种盐的水，用于制作生产制造。霞光的核电站建在地底，长久以来如同城市心脏，每一次跳动，带动全身血脉流动，供给城市正常运转。有人戏称，霞光基地是一座巨型的核电厂，上面的房子都是厂房的一部分。与之相比，地形基地依靠湮灵的新能源，居民没有为核电站失控担忧过。

泄水口建造目的是防止水源集中于城市，导致周围的土地荒漠破败。实际上，除了几次大干旱，还有大洪涝，让周围的生态面临严重挑战。霞光基地的水资源集中，并没有让生态发生巨大的变化。即使到现在，人类也无法真正撼动自然的权威。自从人们发现湮灵后，已经有人开始怀疑盖亚意识的存在——玄妙的地球意识。人类基地建立之初，面临许多困难。但地球多次的气候调节，以及岩层的微妙变化，让人们有惊无险建造了四座人类基地。

说回泄水口，这个可充当防洪防旱的洞，平日里也可以当车道。现在的飞车都搭载磁锁定系统（罗坊：只需2mm的超导体，就可以悬浮1000kg的车子哟！），停车丝滑流畅。你还在为停车位困扰吗！你还在为自己停车技术担忧吗！全新磁锁定系统，搭配ETO人工智能操作系统！无论是悬挂在天花板上，还是悬在墙壁上，亦或是空中，或者头皮上。哪里都是停车位！只需要购买米兰迪A－9527智能飞车，实现懒人脱手，告别驾照烦恼！

段沥青脑子里，想起这辆车的广告词。量子锁定用在停车上，还真别说，不是一般的好用。停车场的立体停车库，塞的满满当当，规整而又美观，像一只只悬挂的......烤鸡？段沥青只想到这个比喻，总之，烤鸭拌饭很好吃。

段沥青他们下了车，车子悬浮着滑进库中，像极了古早游戏中汽车轮胎不转却依旧在前进。下水道的名字沿用至今，但里面已不是简单的水道，是一个区域的名称。前几日，实验体已经从上层的水道，进入中层，进行水循环处理的位置。由于战争的影响，这里人手少了许多。但毕竟是城市的心脏，防卫并不是一点没有，只是没有丝毫用处。面对棘手的黑箱空间，连打击有没有效果都不知道，只能搬来专业人士来解决。

霞光基地也有特情局，在霞光发生的特殊情况应该交给当地的来办。但由于实验体是通天基地出来的，这口锅又不想接。正好赶上新能源湮力的浪潮，索性破罐子破摔，这破事谁爱来就来。财大气粗的霞光基地，早就想把那群垄断行业的寡头剃掉。累赘一样的地下核能发电站，像一颗定时炸弹，哪天要是敌人打过来，这整个基地就要升天了。

很明显，是寡头找特情局的人来帮忙，但也只能请到地星的临时工。实验体肯定要抓，但不是现在。

所以，除了段沥青，其他成员都本着摸鱼的心态，能探一点实验体的情况差不多的了。实验体涉及机密，他们的等级过低，不能查看。眼下第一要务是救那些失联的队友。

黑箱过去后，队友的肉体不见了，估计在实验体那里。

特情局的人不一定都是湮灵，但都有专门对付湮灵的武器。E.O.P，是非常规精神湮灭武器。

俗话说得好，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身为特情局登记过的，安全指数五颗星的湮灵携带者，他空手跟在队伍后头。

循环系统经过几十年，已实现全自动化。只需要七位轮休的技术人员，十位盯着屏幕的保安，就是全部的工作岗位了。财大气粗的霞光基地，绝大部分物资已实现一定的按需分配。人们可以不用工作，在家里躺着也能舒服活到老。但人嘛，一天不动，总感觉人生缺了什么。为了防止人们无聊，而去发展极端行为，有类似于“社团”的机构。进入社团后，每天需要打卡，一天“工作”三个小时。工作内容根据参与的社团而定。基数最大的，莫属于游戏社团，其次是做梦社团。前者不难理解，后者我着重说明一下。

在感受到精神空虚后，DFR私人助手会提示，可使用做梦模块。做梦后，人们任由自己的大脑随意驰骋，无所谓痛苦以及快乐，可以让DFR回忆，成为一段记忆。也可以像平常做梦一样，过一会儿遗忘了。

段沥青并非此社团的人员，他只觉得，一天24小时，睡觉夺走了7.5个小时，要是白天做梦4.5个小时，岂不是少了好多清醒的时候。为什么做梦能有如此吸引力？

做梦和超潜入游戏没有差别。超潜入用外置设备，提高大脑的游戏体验，大型网游本质上是让所有人做一个梦。后来出现了，单人定制的，各种模拟器，同样是在满足人们的欲望，制作的一个梦。科技发达并不能让人们变得真善美，变得无欲无求。人们孜孜不倦投入梦的领域，实际上和千百年前一样，平复心中难以言说的感觉。毕竟人类自身进化速度远小于科技发展水平，处于采集时代的人，乐趣有杀戮、性、虐待，现在也一样。但披上了更加知性的外表，粉饰了不正当行为。虽然，包装上贴着R18，甚至R30，也无法阻挡人类窥探欲望无底洞的步伐。

段沥青在看到循环装置的运转如此想到，跟着队友走向实验体的方向。

显示距离2.4km，黑箱的笼罩范围有1km。他们很快就能接触黑箱了。

*超潜入游戏。以每个人的大脑作为终端，通过DFR连接至服务器。Sword Art Online公司是唯一的超潜入游戏制作公司。

*Sword Art Online公司。川原砾凭借人脑跨时代的研究，发现人脑的量子处理，并根据此发现，发行了一款叫做《Accel World》的游戏，一举成为2022年最佳游戏，并一直榜首十年。

（这几章看上去很多废话，其实废话真的很多，和短发少女根本没有关系。原本想写特别篇，但想到短发少女之后的某几章给我脑补的夯甜，暂且等这一节结束后，再写特别篇。

预告，特别篇之罗坊想要单人回之没有感叹号标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