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拂晓看到她们眼底的害怕，也看到她们眼里的怀疑和不屑，她知道她要的效果出来了。

现在碍于贤妃和太后娘娘的地位，她们敢怒不敢言，但是她不要她们当场反抗。

她要的是这事在她们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只要这种子慢慢的生根发芽，到时候，在必要的时候，它会生长成她需要的，到时候她就能靠着它得到她想要的。

云拂晓目光坚定的攥了攥拳头，身上漾着令人信赖的沉着。

有了云拂晓铿锵有力的解释，更多的嫔妃加入云拂晓这边的阵营。

太后娘娘原本想一众嫔妃上书废后的，只要宫里嫔妃上书的人数超过三分之二，前朝才会把这个案件提出来商讨，否则想也不要想。

废后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太后娘娘和贤妃精心的布局被云拂晓一番大义秉然的话破了。

气的太后娘娘肝疼，双手也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好不容易忍到一众嫔妃离开，她就把茶盏狠狠地砸向地面。

怒火暴涨的她，砸了茶盏也不能泻火，盛怒之下开始把殿里她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太后娘娘已经好久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了，吓得慈宁宫上下恨不得地上有一个洞，让他们钻进去。

就连郭嬷嬷也想了想之后，收回劝说太后的念头，由着太后发泄一通后，才温声细语的把太后娘娘劝好，侍候太后回了内室，宫女们才敢打扫宛如龙卷风飙过满目疮痍的大殿。

*

慈宁宫虽然被太后娘娘管理的固若金汤，但是却还是有消息传了出来。

也不知道周安居从哪里打探到太后娘娘在她们离开后，把大殿里能砸的古董器皿都砸了。

艾叶等人听了咂舌，李兰更是喃喃的说了一句，“这要多少钱啊，真真败家罗。”

“噗。”艾叶桔梗都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降香稍微稳重些，但是也莞尔一笑。

云拂晓好像也觉得好笑的勾了勾唇角，只是只有她知道，她根本没有笑。

太后娘娘就算再砸几次，对于她的身家来说也不过九牛一毛，败什么家呢。

“皇上驾到。”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院门口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

云拂晓微讶的挑了挑眉，她望向降香无声的问道，有人通知皇上要来吗？

降香摇摇头表示没有，“娘娘奴婢帮您整理一下。”

降香边说边帮云拂晓扶正头上发钗，拂平身上衣裳的皱褶，才扶着云拂晓一同到正殿门口迎接南宫擎。

“臣妾给皇上请安。”云拂晓站在屋檐下，看到南宫擎从龙辇下来的时候屈膝行了一个福礼。

“拂儿快快起来。”南宫擎伸手扶起云拂晓，顺势握住她的手，却被她有点凉的手吓了一跳，“你的手怎么那么冰？”

说到这里南宫擎黝黑清冷的眸子转向降香，“你们怎么侍候娘娘的？出来不会给娘娘披上一件披风？”

“碰”降香闻言瞬间跪了下来，“是奴婢的错，奴婢愿意受罚。”

“皇上和降香无关。”云拂晓仰着头可怜巴巴的摇了摇南宫擎的手臂。“是臣妾想着就出来这么一会儿，所以就不披披风的，真的与降香无关。”

其实南宫擎也没有真的想惩罚降香，不过是想警告警告她，却不想他还没有开始训斥，云拂晓就开始求情，而降香也立即认罪，这不是很奇怪吗？

南宫擎回头一想，或许云拂晓刚刚在暖阁里，暖阁里升了地龙暖和，出来接驾一时忘记披上披风也不出奇。

想到这个南宫擎拍拍云拂晓的手背，“下次出来的时候，不管多长的时间都要披上披风知道吗？”

“嗯，臣妾知道了。”云拂晓非常乖巧的点头，她偷偷看了一下南宫擎的神情，知道他不再生气，连忙冲着降香道，“还不快去泡茶来。”

“是，奴婢这就去。”降香磕了一个头后才快步往耳房走去。

云拂晓扶着南宫擎的胳膊没有往暖阁而去，反而带着南宫擎往东厢小皇子的房子走去，“皇上，我们去看看皇儿再用膳好吗？”

“好。”南宫擎也有几天没看到小皇子了，也很想看看，于是点头，和云拂晓一同往东厢走去。

在他们离开后，正殿屋里立即忙碌起来。

“快把火盘撤下两个，你去看看地龙升好了吗？”

“你快去泡茶，你去厨房找点点心……”

降香虽然急但是却不见多少慌张，有条不紊的吩咐下去，有了降香的安排，南宫擎的突然到访也没那么难侍候了。

南宫擎在东厢房逗弄小皇子好一会，才再次挽着云拂晓的手往正殿走去。

南宫擎才进了正殿就皱了皱眉，怎么那么臭？

他才甫入正殿，一股烧炭之后遗留下来的味道就扑面而来，他的目光顿时一暗。

烧炭？

还是烧东西？

等到南宫擎和云拂晓进了暖阁之后，那炭味越发的明显，南宫擎冷冷问道，“怎么回事？”

“皇上什么怎么回事？”云拂晓歪着头巴眨着大眼，一副不解的模样。

“这里怎么那么大炭味？”南宫擎深深地看了云拂晓一眼后，转身望向降香。

他那冷冽的目光宛如刀光一般直扑降香，把降香吓的打了一个哆嗦，降香连头也不敢抬，嘴巴翕合了几下最后抬头看向云拂晓，好像咨询着什么。

云拂晓几不可见的摇摇头，降香只能再次垂下头来。

“说！”她们两个虽然小心翼翼，但是还是给目光锐利的南宫擎抓了一个正着，他的声音沉了几分。

“娘娘。”降香向云拂晓磕了一个头后再向南宫擎禀报，“回皇上，内务府那边以要解约开资，为库房节省银两，把我们宫里的炭还有……”

原来贤妃掌管宫务之后，为了做出一点成绩来，禀报太后娘娘之后，全宫开资解约，首先就从每天的炭火开始。

云拂晓为了小皇子，先给小皇子留下足够的炭，再管自己这边的炭火。

而为了节省只能在屋里烧炭了，当然了，无烟的银丝炭也不是随便供应的，所以只能用上一般的炭，怎么可能没有味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