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天光。

我醒来，阿杨立刻把我手机拿给我，“看看吧，周婉给你发了一晚上短信。”

我扫了两眼，她说的是她怎么被强奸的事，说她被朋友骗去隔壁镇，说那也不是她愿意发生的之类。

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是以为我会因为这个嫌弃她？

又发现一件事情，她也喜欢我吗？不然为什么会在意我的看法？

我忙找到她，说她不用跟我说这些，我又没什么处女情结。

周婉说我误会了，她只是不想别人误会她，才要跟我说清楚。

误会令我不堪。

自那以后，我疏远了周婉，经常一个人待着，扪心自问。

问，如果她也喜欢我，我会接受她吗？答案是不会。

可能是因为处女情结，觉得她脏。可能是因为她的若即若离，而感到愤怒。也可能是那时候的天气太冷，爱情无法燃烧。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因为没爱到那个份上。

后来，我又问周璐，她什么时候回来，我想和她见面。

“我不会和你见面。”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呀，我过年好忙的，走亲戚呀，到处玩，没时间。”

“不是，你跟我见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见面做什么，还是别了吧。”

我意识到什么，觉得好可笑，没回她信息。

她又说：“我们算了吧，就相亲的事。”

“嗯哼？”我还不肯了呢。

“其实我也没想跟你接触的，可我姐姐一直说一直说，我就加了你微信……”

“你可以不加的。”

“我每次找你聊天，你都说你在忙，你困了。我也困啊，我每天晚上十点才下班，衣服都没时间洗，想着你在做什么，想和你聊聊天……可每次你都和我没聊几句就去睡了。我想，你应该是看不上我吧。不然你怎么会连跟我聊天都不愿意。”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人最怕回想，回想起来，才知道原来她曾给过我我最渴望的在乎。

“你少喝点酒吧，对身体不好，我上班了。”

“好。”

后来，我和朋友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去他妈的事业。

我拿着仅剩的几千块钱，踏上前往深圳的列车，周璐不来见我，我就去见她。

到了观澜湖，我约她见面，她拒绝。

我扭头又踏上回家列车。

说者无限愁，听者两耳朵。

我不想回忆，回忆太苦。

我和周璐最后一次联系是在从深圳回来一年后，加到她微信，问几声近况，犯贱似的还问了句她有男朋友了没。夜里，她把我微信删掉。

我和周婉最后一次见面，是和玲子闲聊，她说周婉和奶奶吵架，闹着不吃饭。我笑，给周婉发了条信息，“出来吃饭。”

很安静的餐馆，很简单的饭菜。吃完后，我再没去过。

时隔三年，我再次回忆起她们，记忆里已经缺失了很多，只记得我亏欠了周璐，错过了周婉。

分开说吧，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脚踏两条船，要说算吧，她们谁都没答应做我女朋友，要说不算吧，好像两个都尝试过嫁给我这件事情，只是我让她们失望了。

关于周璐：在我的印象里，我想象中的她。是个很通透的人，打算和我相亲，就真真切切的在情感上权衡“嫁给我”或是“不嫁给我”这两件事的利弊。也在网络上，言语之中，虽然不说，可我能感受到她的那份“三天试用期”的爱意。

只是那时候我总觉得可耻，不能斩断任意一个，急着和周婉有个或好或坏的结果。以此来决定如何对待周璐。现在才知道，这也叫花心。

她是那么果断，对我来说突然，但应是她深思熟虑后的选择，要跟我说清楚，也确实很清楚。

连朋友都没得当。

决定断了，就不再给对方抱有丝毫幻想的可能性。

周璐啊

她的网名叫陆陆溜溜，我的笔名叫陆陆溜溜……

关于周婉：周婉。不知道她有过被强奸经历前，我只当她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妹妹，再有非分之想。就十分反感她在街上瞎混。大男子主义作祟，好为人师，犯了追女孩的大忌。又对她的诸多奇怪之处不解，误会误会……一直误会。

知道她有过被强奸经历后，我才懂得她的小心翼翼，淡淡笑容背后的辛酸难过。

我现在还会想，那晚她发了那么多信息给我解释，我为什么只是问她两声，听了她逞强的“不想被人误解”的解释后，就信了她的鬼话，选择不了了之。

如果那时候我去和她见面，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我要表达我的心意，只说只要和她在一起。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大概是会的吧。

这里得说说处女情结，我从没意识到这个问题。直到碰到周婉，才猛然意识到。

我会想，如果我的妻子，和别人睡过，甚至和好几个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间段睡过……她和别的男人赤身裸体在一起拥抱着。我想吐！

强奸是不得已。

若是自由恋爱，哦那叫婚前性行为，又是否能被人所接受？

我问自己，我不停地问自己，我必须想明白这个问题。

现在我明白了，我大概是要单身一辈子的，我可以接受非处，但仅限于她是不出自自愿（被强奸），或离婚过。

说什么自由恋爱，女权主义。

婚前性行为接受无能。

关于我：那一年，至少目前为止，是我人生最大转折点。心灵的变化来自于周婉和周璐。生活的变化来自于家庭。

周婉和周璐让我变得理性到变态，我之后也认识过几个不错的女孩，却连第一步都迈不出去。我认识一个人，我不知道她的任何，我无法给予她哪怕最寻常的泛泛之交的友情。

家庭……镇上搞发展，遍地开花，客源分散过大……具体的我也不太懂，千言万语——生意不好做了。

9间店面剩4间，我也被迫在家里帮忙。突如其来的，我发现我会的，我从前那些赚钱路子，没一个是长久的。

慢慢，慢慢我变得贫穷……唱歌，跳舞，最普通的下个馆子，越来越少。狐朋狗友悄悄离开，突然就一个人了。

我居然变成了我最讨厌的啃老族？？？

我听过一句话，只有真正山穷水尽的时候，才看得清自己，看得起他人。

——

后面的生活是我个人的，和周婉，和周璐，没了交集。就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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