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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皇后

作者:轻风若水 | 分类:古言 | 字数:117.9万

第二百九十九章 算人心

书名:帝女皇后 作者:轻风若水 字数:3103 更新时间:2024-11-17 03:22:12

慕容逸说得言语恳切,语气之更是别有深意,让人不得不多想。请百度搜索

确实,正如同慕容逸所言。近日里每当下朝之后,有好几次慕容逸与太子同时被华君召见于议事殿。

平日里太子的才智并不能越过慕容逸,可偏偏是自从太子有了玉染这个新来的太傅之后,在很多细枝末节的问题,太子皆是可以对答如流,似乎已经有人对他详细评讲过这些朝之事一般。

慕容逸思来想去,终于反应过来问题究竟是出在哪里,所以今日一下朝,便将玉染给拦了个正着。

“太子殿下是一国储君,天资聪慧,想来并不需要玉锦的帮助,也能够独自为君分忧。”玉染眼眸微敛,语气依旧平静。

还真是能稳得住心思!

慕容逸略一皱眉,下一刻脸又绽开了颇为虚假的笑容,他的眼光深深,继续开口:“哦?在太傅的眼,我的太子哥哥天资聪慧,所以能够担当一国储君的大任。莫非——太傅是认为本殿不太子哥哥的才谋吗?”

“三殿下言重了,玉锦并无此意。三殿下同样是君的王嗣,自然同样是才学过人。而太子是一国储君,所以自当是更加需要以家国天下为己任。”玉染的话说得讨巧,这样一来,既是夸赞了慕容逸,同样也不算是在慕容逸的面前对慕容麟有所贬低。

这王族的朝堂向来是时时皆处于风卷云涌之间,而满朝臣子更是在惶惶度日,生怕哪一日便被牵连进了谁的过错失利之,以至于丢了『性』命。

玉染如今身处在这局面之,也不免为此感叹几分。可是,她的心也更是明白,若是臣子不畏惧于君王,那便是更会引得满朝内『乱』,最终落得国破人亡的地步。

如同曾经的宁国,皇子争斗,害得国君赫连清带着五皇子赫连枫出走明戌。而后来,宁国的天下之所以稳固,也是因为玉染化身为了宁国赫连玉,那种处事雷厉风行、果决冷情的态度,以及能够婉转却精准的处事能力,都足以让朝臣折服,让天下折服。

“听太傅一言,果真是让本殿有几分顿悟。”慕容逸勾唇一笑,接着转而说道:“不过,本殿的母后也有教过本殿一件事,那是——嫡庶终归有别,不是之后可以改变的了的,而是天生的。”

慕容逸的意思是在变相地告诉玉染:他是华国王后的嫡子,与太子这个庶出的孩子从一开始便是不同的,哪怕现在被立为太子的人是庶出的慕容麟,那也和他的地位和背景有着深厚的差别。毕竟,当今的华国王后身后站着的可是华国的大将军少同甫,是绝不可能被轻易撼动的。

玉染眼帘低垂,眼底隐有一道锐光闪过,不过只是一闪而逝,无人可见。

“三殿下说得是。”玉染应和道。

“既是如此,那日后,还请太傅多多指教了?”慕容逸别有意味地笑道。

玉染面无表情,甚至仍旧未曾抬头。下一刻,她出口的声音听起来幽沉了几分,“臣……明白。”

玉染这一次说得是“臣”,而非自称“玉锦”,也间接地暗示了她是有可能在日后向着慕容逸这一边的态度。

“很好,那本殿便先告辞了。”慕容逸抬眸一笑,随后拂袖转身离去。

玉染俯身拱手作揖,一直待到慕容逸的身影消失之后,才慢慢直起身,抬起眼眸。

她刚才对慕容逸的态度虽说仍是听起来有些模棱两可,可实则在慕容逸的耳却是已经将她当做了是日后可以笼络的一人。

慕容逸有利用玉染的想法,可玉染又何尝不是打着利用慕容逸的心思呢?

如此一来,要是玉染日后想借慕容逸的手来争对于太子慕容麟,也是方便了许多,她又何乐而不为呢?最多便是两头做好人,结果却在背地里扯着弥天大谎,最后真相大白之时叫人唏嘘几声。

可这宫闱深深,风云涌动,到时候这些个皇子们必定是争来斗去、你死我活,又有谁能分得清真相的混沌不堪呢?

玉染微微仰头,最后不过是在原地留下一声幽幽叹息,接着浅笑着轻拂衣袖,淡然离去。

又是过去十几日,这一段时日里,不出玉染所料,玉染频频受到苏久传来的消息,所以三皇子慕容逸每隔两三日便会暗往她在外的太傅府送些“薄礼”,虽然带着恭贺玉染被华君看重的意思,可实则其包涵的意味,玉染的心里明镜得很。

此刻,玉染正坐于容袭的寝殿里,她一一阅览着送来的书信,接着唇角微勾,别有意味地扬眉出声道:“你的三哥,果真是个现实的人。”

现实,也证明了是个唯利是图之人。虽说想要谋利,可不一定拥有大智慧。

“他一向如此,倒是让你见笑了。”容袭搬了个软塌放在玉染坐着的桌案边,这么盖着薄被斜着身子躺着,一双美目在玉染的身辗转反侧,看起来颇有情致。

“你倒是一点儿不客气。”玉染轻笑一声,眸也不抬地回应。

容袭见玉染不再言语,于是思讨须臾,自己扯出的新的话题。他无声一笑,随后悠悠启唇道:“听说近日里华国西边那里的好几座城池皆是在闹水旱,而你与此同时谏言太子,让太子从国库拨出银两,同时也向都城的诸位王工贵族们表『露』了筹集银两赈济水旱,接着又是在旱地修建水渠引水,造祭祀台求雨。这些不仅使得百姓对太子爱戴有加,同时也让父王满意至极。”

“是啊,增添功绩,以升其位,这本是最寻常的笼络君心的办法。”玉染慢悠悠地将手里的又一封书信折好,塞回了信封之。

“在这种朝局动『荡』之时,若身边的出谋划策之人并非出自真心相助,怕是升得越高,跌得越惨吧?”容袭半是眯着眼,笑意淡然,似乎已经看透了玉染的想法。

玉染随意笑了笑,对此未做应答。下一刻,她转而说道:“商国新君登基,那位新君迫不及待地便准备向华国送来一位和亲公主,看来是有要与华国以表交好的意思。不过太子和三皇子皆是有了嫡妻,和亲公主又不适宜被亏待,估『摸』着你又要多一位母妃了。”

“阿染可是说笑了,容袭自从母妃亡故之后,可是未曾认过父王的其他任何一位妃嫔为母亲,同样包括王后娘娘在内。”容袭说到此处之时,俊美非凡的面庞之『露』出了几分不大真切的笑意。

玉染默了默,心知算容袭面对的人是她,也鲜少有提起过他的母妃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但是追查一个人已然亡故的母妃,实属是一件不大礼貌的事情,又更何况这位亡故之人是容袭的母妃?

而且,算是玉染她自己,也没有真真切切地对容袭提起过她自己的母后,也是颛顼帝的第一位皇后。颛顼帝曾夸赞她的母后是位贤德且美丽的女子,尤其是笑起来极美,与玉染长得颇有几分神似。

只是,亡故之人毕竟已是消逝于世间,哪怕世人之还有人记得,也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

“你也是个执着之人。”玉染面没有表情,也没有去看容袭此刻的神情,只是兀自道了一句。

倒是容袭在闻言之后不禁轻飘飘地笑了笑,接着替玉染扯回了原话,“商国既然送来一位和亲公主作为使者,那想必华国也定然会派出一位使臣前往商国以贺新君登基之喜吧?”

玉染轻笑一声,挑眉看向容袭,“你都已经如此肯定了,又何须再问我一句?”

“莫非阿染对此并无表示吗?”容袭歪了歪头,一双漆黑幽静的眼眸里隐约含着别有深意的味道。

玉染装作不明白,只是反问,“你觉得我该有什么表示?”

“你作为太子太傅,自当是要事事以捧着太子为先的。”容袭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

玉染闻言,倒是用着一副打量的模样望着容袭。她一手手肘支在桌案,手心托着脸颊一侧,微笑着开口:“捧着,当然是要捧着的。”

“但是只捧着一个,想来便不能对得起三王兄的那些‘薄礼’了吧?”容袭似笑非笑地看着玉染。他的姿态看起来慵懒至极,一头墨发散在脑后,这么垫在身下,从软榻一直淌到地,而身的薄被也是盖得不算严实,倒是看起来别有一番风情。

玉染下瞧了瞧容袭,将容袭的这一副妖孽模样尽收眼底。接着她视线不移,直接淡然说道:“自是不会对不起你的三王兄的,毕竟——我也是个很公平的人。”

“真的?”容袭的语气里颇有不信的意思。

玉染偏头微笑,“自然是真的。”

“那容袭可拭目以待了。”容袭点点头,很是有兴致地笑道。

玉染的唇边溢出一声轻笑,接着只听她说道:“好啊,那你可莫要漏了任何一出好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