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妈妈家族的人？”恺撒的声音微颤，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见过古尔薇格家族的成员，他只知道那是妈妈的家族，一个与加图索家同样古老的家族，可是关于那个家族的一切似乎都藏在阴影里，唯一真实的只有他的母亲。

“是的，这么多年来，家族一直都在关注你的成长，恺撒。”海德点了点头，伸手从怀里拿出一枚金色的戒指，上面雕刻着用古罗马文字绘成的字符，恺撒曾经在妈妈的抽屉里看到过同样的戒指，那是古尔薇格家族的标志。

恺撒唇角微动，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最终他什么表情也没有露出来。

海德也没有说什么，静静地等待恺撒接受这一切。

“就是说，”恺撒突然说，“你遇到我们的潜艇并不是偶然，对吗？”

“当然。”海德点点头，“我是为你而来的。”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恺撒在激动过后就重新冷静下来，古尔薇格家族在这个战乱四起龙族复苏的时候来找他，想来不会是因为想看看他长成什么样子这么简单。

海德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在短暂的兴奋后就又恢复了那个冷酷自信的模样，不禁有些感慨，什么是天生的领袖，这就是天生的领袖，即便是心里再激动再兴奋，也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冷静的思考，从不会让个人的情感掺杂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家族对于你母亲的死非常遗憾，但是我们无能为力，根据我们的规定，在你的母亲踏入加图索家的那一刻，她就是加图索家的人了，家族会在一些事情上继续站在她的背后，但是更多的事情我们无法插手。”

“你是什么意思？”恺撒冰蓝色的眼眸微微眯起，眼底最深处闪过一抹寒光。

海德缓缓转身，轻声问道：“你母亲的死与你的家族有关，不是么？”

“你都知道些什么？”恺撒的呼吸沉重起来，但是他依旧保持着冷静，在没有摸清海德的来意之前，他不会先手出击。

“你的母亲，是被你的家族害死的，虽然与你的父亲无关，但是想来你的父亲也会很高兴。”海德淡淡地说。

恺撒的双拳瞬间攥紧，沉声问道：“你有什么证据？”

海德摆了摆手，“加图索家与我们家族联姻的目的再简单不过，就是借助你母亲的血统为他们生出一个优秀的后裔，而当她完成了这个使命之后，加图索家就吃光了她的价值，而为了不让她影响到你的成长，他们想办法害死了她。至于你的父亲，我相信他并没有参与这件事，不过他并没有爱过你的母亲，即便他知道也并没有阻拦。”

“为什么？”恺撒眼里的金色亮起又熄灭，他的鼻翼沉重地开合，表示他此时的心情十分激动。

“他们都是为了你啊，恺撒。”海德轻声说，“在世界暗面的舞台上，加图索家可是赫赫有名，可是加图索家的野心怎么会止步于此呢？他们要的是世界的主宰，而这个被选中的领袖，就是你。”

“世界暗面......的舞台？”恺撒敏锐地捕捉到了重点，“那是什么？”

“恺撒，你对你的家族所知有多少？”海德突然问。

恺撒刚想回答，却突然语塞，他知道加图索家富可敌国，在整个欧洲无论人类社会还是混血种社会里都是首屈一指的豪门，在屠龙世家中是近几百年来的后起之秀，但却已经是秘党里不可或缺的屠龙中坚力量，可是除此之外他对家族平日里的所作所为却还真是知之甚少，他和家族中老人的关系属实很差，也许很多次他们有意让他掌管些家族中的什么事情，但他拒绝了。

一直以来加图索家的大权都在弗罗斯特·加图索的手里，而他虽然是现在加图索家的真正领袖，但有很多事情还没来得及交接到他手里，加图索家的势力范围实在是太大了，他对家族的实际掌握只是冰山一角。

海德轻笑了一声，“你不知道对吧，家族中的人也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因为那只会加重你的叛逆而已，说不定你还会就此决出家族。”

“你到底要说什么？”恺撒沉声说。

“你所知道的世界，不过是你想要看到的和别人想让你看到的一面，但是在那些你没有了解过的也有人不想让你了解到的世界里，那里藏着真正的权力竞争，真正的血腥法则，血统是混血种家族中最重要的力量，加图索家是想要做皇帝的家族，他们几千年来都在等待一个皇帝的诞生，而经历了几千年的选择和培养，最终他们选中了你的父亲与你的母亲结合，生下了你。”海德负手身后，背对着恺撒望向天空，声音低沉却清晰，“他们的选择是对的，你确实是万中选一的血统，也许你真的可以成为皇帝，但是皇帝登基的路上从来都充满了血腥，你的母亲因此而死，你的父亲只是在逃避，而你现在却还不知道等着你的是什么。”

恺撒默默地听着，攥紧的拳头渐渐放松，他突然问道：“那你呢，你的家族想要的是什么？”

第三十五章 古尔薇格

“我们想要你回归家族的怀抱，恺撒。”海德沉默了一下，说：“在加图索家里你是未来的君主，但是我知道你并不想要做什么皇帝，我们古尔薇格家族虽然不如加图索家一样强势，但却足可以保你一生平安。”

“在家族权力的斗争上说保我平安这种花未免太假了吧？”恺撒微微一笑，淡淡地回应，“看起来你们和我家族的关系并不好，不如说是你们注意到我是家族开启世界之门的钥匙，而你们想要把这柄钥匙掌握在自己手里，真巧，我也干过这种事，所以我明白你们的想法。”

“是么？恺撒，那么你应该也知道，如果我们得不到这柄钥匙又不想要这柄钥匙落在别人的手里，我们会怎么做。”海德轻声说。

“你这是威胁我？”恺撒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威胁过他的人还真不多，而他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而那些人则大都死得很惨。

“不，这是家族的意思。”海德摇了摇头，“但不是我的意思。”

“什么意思？”这下恺撒就又不懂了。

“我不想你死，所以我主动申请接下了这个任务。”海德看了恺撒一眼，“至于原因......以后你会知道的。”

“真是有趣，”恺撒愣了一下，看起来海德确实没有对他不利的意思，“可是你这样说的话，我没理由跟你走。”

“那就保护好你自己，恺撒。”海德幽幽地说，“为了你的母亲。”

“我会的。”恺撒回答。

芬格尔和帕西匆匆忙忙赶到岸边，就看见恺撒站在海德身后似乎在发呆，海德则在背着手望天。

“少爷，您没事吧？”帕西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行礼，“是我保护不力，让少爷遇到危险。”

“与你无关，我没事。”恺撒摆了摆手，“你们把那只死侍搞定了？”

“我靠老大你是不知道你这秘书出现的有多及时，我都以为我要被那东西吃掉了！”芬格尔扶着帕西的肩膀直喘气，“你这个秘书你家有没有多余的？给我来一打！”

“你太小瞧帕西了，”恺撒看了他一眼，“帕西可以把三只死侍一道杀掉都不需要喘口气。”

“少爷过奖了。”帕西再次行礼。

“这货怎么在这？”芬格尔这才注意到一旁的海德，“你也被死侍追了？”

“并没有，我只是下船转转，恰巧路过。”海德回过身来，脸上挂满笑容。

“这么巧吗？”帕西看了他一眼。

“我也很奇怪。”海德点点头。

“可是你还带着枪。”帕西冷冷地说，“想来不是上岸来随便逛逛的吧。”

“你也知道最近并不太平，”海德耸耸肩，“你看这都有死侍冒出来了。”

“这是奥丁的死侍，”恺撒突然说，“当初我和芬格尔遇到过，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或者说，他们一直藏在哪里？”

“难道这里也有一个尼伯龙根？”芬格尔脸色一变，“那这里该不会也有一个军团的死侍吧？”

“可能性不大。”帕西说，“如果死侍经常出没的话秘党不可能没有消息，更大的可能是这些死侍是最近才出现的。”

“他们为什么最近才出现？死侍也过圣诞节么？”芬格尔问。

“也许是由于奥丁的缘故。”海德突然说，“既然奥丁追逐利维坦一路南下，当然可能带上他的死侍军团。”

“那这些死侍是从北冰洋来的？”恺撒脸色一变，这样的话似乎听起来更糟，谁知道现在北冰洋里藏着多少只死侍，这种东西有一只外流都可能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这是最大的可能。”海德说，“奥丁培养的死侍军团也许就藏在阿瓦隆，而当奥丁需要驱使他们的时候就会把他们派出来，而现在奥丁和利维坦南下前往西伯利亚，他会提前做些准备也说不定。”

“这不合龙王一贯的行为作风。”恺撒皱了皱眉，“奥丁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

“也许他是龙王中的一个异数也说不定。”帕西沉声说，“我们见过他的力量，那毫无疑问是一个龙王级目标，而他的行为却不像其他龙王那样蛮横暴力，反而像人类一样能够狡猾隐忍，这样的龙王太可怕了，如果不是我们恰好进入了阿瓦隆遇到了他，也许他会逐渐吞噬其余龙王的力量，到时候世界上将再没有人能抵挡。”

“这真的是龙王的性子？和书上教的不一样啊？”芬格尔奇怪。

“是的，但是你们不要忘了，在‘夏之哀悼’事件中，龙王同样驱使死侍军团对秘党发动了一场夜袭，在那次的事件中，龙王同样表现出了不合教科书的行为模式。”海德沉声说，“事实上我们对所有龙王的结论都来源于我们所知的历史，但是有些历史总是片面的，我们其实并不知道真正的龙王是什么样的性格，甚至有一些龙王根本就没有在历史中出现过。”

恺撒沉吟了片刻，“有道理，当务之急是立刻把所有的死侍解决，如果他们真的是来自北冰洋的话，这个时候还没封冻的港口应该不多，我们必须马上向学院报告。”

不远处的街边，酒德麻衣啃着一串烤腰子，远远地望着这边的几人，她开启着“冥照”，从最开始她就注意到了海德在跟踪恺撒，也目睹了恺撒对战死侍的全过程，只是没有完全听清恺撒和海德的对话，但是也听到了海德是来自“古尔薇格”家族的人。

古尔薇格么？酒德麻衣想了想，好像确实听说过这个家族，只是这个家族在历史中出现的次数少之又少，几乎总是隐藏在历史的水面之下，即便是以她的了解，也仅知道古尔薇格家族参与过极少数的历史事件，而且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她早就很奇怪，这样的一个家族是怎么被加图索家看中选出了继承人的妻子，又为加图索家生下了最重要的继承人，如果说这个古老的家族的内部像是表面上这样默默无闻她是绝不相信的，可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任何一个来自这个家族的人，直到海德出现。

就连这样的一个家族都想要浮出水面了，看来有些争斗已经悄无声息地开始了啊，她抽出纸巾擦了擦唇角，把铁签子插在垃圾桶里。

她并不信任这个叫海德的家伙，潜伏了这么久的一个家族要重新出现在世界舞台应该有的是蛟龙出水的气势，而不是只派出一个人试图拉拢加图索家的继承人。可是他们想要的是什么，目前还无从知晓。

当人类与龙族的棋局逐渐接近尾声，越来越多的棋子开始纷纷入局，也就意味着越来越多的杀招将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