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权力终章
作者:秋梦爱喝茶 | 分类: | 字数:57.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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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藤原信之介?”恺撒皱着眉认真回想,虽然路明非说这是来自加图索家的特使,但是他刚刚接过家族权柄不久,很多比较隐秘的事情还没有转手给他,所以他并不记得家族中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何况如果是家族里的普通成员就算了,按这说法显然是家族长老派来的刺客。
“加图索家对于师姐与我一起失踪很震怒了吧?”路明非低声说,“老大,你知道这件事吗?”
“我当然不知道。”恺撒的眼神变得冰冷,“他们有什么资格插手我的婚事?”
他们本来在日本剩下的朋友就不多了,而现在连乌鸦都离开了,他们再次一同来到日本,却再次举目无亲。
“无论这个藤原信之介在哪里,我一定会把他揪出来。”恺撒冷声说,“至于家族里的那些老不死的,等我回到罗马再收拾他们!”
“谢谢,老大。”路明非轻声说。
“还是那句话,无论是谁,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恺撒冷冷地说,他的声音却如闷雷在喉咙中低吼,“诺诺是我的未婚妻,乌鸦是我的朋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有什么资格暗杀我的未婚妻,有什么资格伤害我的朋友!”
恺撒和加图索家从来都不站在同一战线上,这点倒和庞贝十分相似,所以加图索家对于这两代继承人总是很头疼。家族中的长老们呕心沥血已经为未来的继承人规划出了统治世界的行军路线,而千军万马都蓄势待发,继承人所需要做的只是按照他们设计好的路线带上他们准备好的军队出征,然后整个世界就都会匍匐在他们的脚下!
可是这两代继承人全都不听话!
一个是找到他让他率军出征的时候却发现他正和今天新泡上的超模或者公主一起洗泡泡浴,如果你问说他洗完了是不是就可以出征了?他会回答说人们在洗完澡后总是神清气爽,那么此时就应该做些更伟大的事情,比如为人类种族的延续做出最关键的贡献,而与之相比征服世界算什么?有种族延续重要么?如果连种族都不延续了征服世界有什么用?与之相比我更宁愿去征服今天新认识的师姐!
而另一个继承人倒是不会这么做,当你找到他的时候他可能正在他的宫殿里端坐,看到你来了会冷冷地说一句有什么事吗?哦是要我率军出征吗?第一站是哪里?不好意思我并没打算按照你们的计划来,我的计划里出征的第一步就是把你们的议事厅铲平!
两者相比好像听起来后面的一位倒是更出息些,可惜长老们只怕自己没机会亲眼看到他出息的那一天。
对于恺撒来说,出生在贵族家族是他的幸运,但却不是他的选择。他可以选择做一个贵公子,那么他也可以选择做一个浪子,他所做的选择都是为了自己的尊严和骄傲,而不是为了什么家族争霸世界之王。
所以他可以在家族的培养下成为风度翩翩的恺撒·加图索,但却不会在家族的安排下去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或是因为家族而离开他爱的女人,至于家族宣称他们尊重恺撒在继承人妻子上的选择......可去他的吧,他恺撒·加图索需要这种虚伪的尊重吗?
“各位贵宾,我们到了。”司机注意到后座的气氛不太对,只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说。
“辛苦了。”恺撒点点头,推开车门下车。
神社前有两派神官夹道欢迎,见到路明非三人就礼貌地鞠躬,恺撒走在最前面,路明非带着楚子航跟在他身后。
雨刚刚停了,空气中还是湿润的。神社里很安静,三个人安静地走在这样安静的路上,想到诺诺在不知哪个房间里闲逛,细雨和故地就似乎有一种奇异的魔力。路明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倒像是雨后泥土的清香冲淡了乌鸦离去的悲伤。
“陈小姐平时就在这个院子里,只是她有时候不会在自己的房间。”领路的神官说,“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她总去哪里,不过最近她好像经常去......小姐的房间。”
“我知道了。”恺撒点点头,“辛苦你了,我们自己进去就可以。”
于是神官礼貌地退下,恺撒领头,带着路明非和楚子航走进了院子。
看着恺撒率先跨过门槛,路明非突然有一种错觉,恍惚间他好像还在那个王牌组合里,恺撒还是这个组合的组长,只是当年他们的三人组是由纨绔子弟、杀胚以及废材组成,而现在纨绔子弟变成了真正的贵公子、杀胚却变成了老实孩子、废材也不再是彻头彻尾的废材,果然是物是人非。
紧接着就又想到自己现在是黑道皇家的贵宾,卡塞尔学院学生会的主席——据恺撒说即便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主席的职位还是被保留着。他路明非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也早就不是那个衰仔了,不是只会盯着暗恋的女生的背影发呆的笨蛋了,如果说人生就是一场闯江湖的话,现在的他也算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了。
只是混江湖的好汉好像鲜有打光杆一条的,无论是盗帅楚留香还是灵犀指陆小凤,虽然到最后还是浪子一人浪迹天涯,但是也耐不住浪子也曾风流啊!数不清多少妙龄少女为浪子流过眼泪心心念念,只是浪子注定是浪子,就算有再多的兄弟再多的女人,最终还是只能一个人闯江湖。
可是他路明非虽然也有过了浪子的恩怨情仇,却自问没那浪子的风流,从小到大只有他盯着女生犯花痴的机会却没机会被女生实实在在地勾引过。不记得是当年听哪个大哥说过,男人闯江湖,最不能少的就是女人。当时的路明非满眼都是小星星,问大哥能不能教自己两手,大哥看在路明非近乎义务教学打星际的份上豪迈地一拍胸脯,说你来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路明非想了一下就想到陈雯雯,于是说我喜欢文艺又安静的,然后大哥点点头说眼光不错孺子可教也,那你有没有什么可以在文艺姑娘面前拿出手的特长?路明非想了半天最后说了一句我星际打得贼六!
于是大哥愣了一会儿,然后在座位上举起手说,网管,来两瓶营养快线。
于是路明非光棍至今,喜欢过可望而不可即的文艺姑娘,也觊觎过更加可望而不可即的大嫂,大概唯一真心喜欢过他的姑娘也就只有小怪兽。
现在他就是走在接大嫂回大哥家的路上,只是不知大嫂藏在哪个房间里,不知她知不知道他们已经来找她了。
所有的房间都没有亮灯,据神官说这间院子原本是只有绘梨衣一个人住的,现在也只有诺诺一个人住。
提到绘梨衣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把那个名字代了过去,至于说话的人心里有没有淡淡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房间其实也并不多,院子也不是很大,也许只需要喊一声诺诺就可以听见,可是不知为什么,三个人只是一间接着一间地推开门,看着里面干净的床铺或是整洁的书架,没有人,于是去推开下一间的门。
没有人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就好像时间淡如流水。
站在院子外的神官还有隐匿在屋顶警戒的神官都不经意地看到院子里的情形,不免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好像感觉他们是在缅怀什么,只是不知是在缅怀什么人,还是在缅怀他们曾有过或曾失去的时光。
终于,路明非停在了一个房间的门前,这次他却没有直接上前推开门,而是默默地站在那里,仿佛已经预知到了什么。
这间房间从外面看上去和所有的房间都一样,但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这个房间显然常有人出入,门口的地面上看起来才打扫过不久,门板和门轴与其他房间相比都有明显程度的磨损,对于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来说注意到这些实在是太容易了。
如果只是诺诺住过,也许并不至于,那么再联想到之前神官说过的话,这大概就是绘梨衣住过的房间了。
“是这里么?”恺撒走到了路明非身边,轻声问。
“应该就是了。”路明非说,“不知道师姐在不在里面。”
恺撒走上前推开门,房间里没有灯,也没有点蜡烛,穿着和服的女孩靠在墙角,暗红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银色的四叶草耳坠从长发中露出半边,反射着外面的灯光。听到有人开门她也没有回头,只是安静地注视着窗外的天空。
“在进入女生房间之前不是应该先敲门的么?”她说。
“下次我会注意的。”恺撒回答。
诺诺撇了撇嘴,“你们还知道来接我呢?”
“当然,”恺撒说,“你可是我的未婚妻。”
路明非无声地笑笑,这种时候他就不应该再上前去说些什么了,毕竟人家才是名正言顺的一对,不是么?他已经和诺诺和恺撒一起经历过那么多那么多,但是他却没有像乌鸦说的,去做另一个人的骑士。
他没有资格,也承担不起。
他的目光飘向房间的另一个角落,红白相间的巫女服挂在立架上,雨后微凉的晚风吹进房间,巫女服在风中轻轻摇摆。
恺撒和诺诺起初还在打趣说你怎么穿和服了啊,因为我的衣服拿去洗了都没衣服可换了巴拉巴拉,然后诺诺突然注意到路明非在门口看着那身巫女服怔怔地出神,就突然安静下来了。恺撒随即便注意到了路明非的异样,眼里也闪过了一抹怅然。
“这是她的房间吧。”恺撒说。
“看来是了。”路明非回过神来。
“她的玩具还在这里,当初是我们一起打包给她邮回去的。”恺撒注意到敞开的柜子里摆满了玩偶。
“是啊。”路明非说。
恺撒沉默了一会儿,“走吧,我们出去吃晚饭。”
没有人提出异议,诺诺也没有问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楚子航虽然有些好奇,但是他也敏锐地注意到了路明非和恺撒的异样,路明非似乎没有往日的那么爱说话了,而恺撒也没有那么风骚霸气了,似乎有一种氤氲的哀伤在房间里弥漫,他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听得出他们都在怀念某个人。
吃的晚饭是简单的拉面,不是上次路明非带着诺诺和乌鸦来吃的、他们当年在东京常吃的那家,而是一条街上新开的一家,这条街在东京大学后门附近,拉面馆的旁边是一间老教堂,据说这家面馆是前年东京灾难之后才新开的,面馆老板不知道是谁,不过据说很好吃。
只是面的种类有些单调,倒是价格便宜,很适合学校里的穷学生没钱的时候来吃,而事实上这里确实坐着很多一看就是学生样子的客人,让路明非不禁想起当年夜里和芬格尔喝了廉价红酒对着天花板胡侃的时候,芬格尔告诉他当年他也是为了带妹子出去旅游能连吃一个月泡面的男人,路明非一时没明白说什么意思?芬格尔顶着醉眼瞥了他一眼,说跟你这种没感情经验的废材说不出,以后你就知道了。
现在路明非还是没什么实际的感情经验,不过也已经听说了不少,对于一个上大学的学生来说,又想在女朋友面前要面子,又不愿意因为自己的恋爱向家里要钱,只能从生活费里节衣缩食省出谈恋爱请客的开销,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月或者几个月就只能吃些最便宜的饭菜,泡面或者拉面变成了餐桌上的常客。
恺撒点了最简单的拉面,加叉烧,再来几杯烧酒,这也是学生们最常见的吃法。
“这家店是校长跟我提起过的,说再到东京有时间来尝尝。”恺撒说。
“这种路边的小店也入得了校长的眼?”路明非又看了一眼菜单,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谁知道呢,也许不只是我们,也许校长在这里也有什么值得怀念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