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田舍郎
作者:黑虎村民 | 分类: | 字数:30.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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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长安
打谷场足足支了三十张桌子,就是那种石头支着门板的桌子,条件有限也不可能搞这个时代的分食制度,大家围在一起多热闹啊,再说,碟碗也不够啊,这都是全村各家各户借来的。
族里老人和赵一辰、县里官吏,坐在上首的十张桌子。下面是今天打鱼的青壮,半大小子们留着口水在端盘子。
“小郎君,年岁不大,却把一族治理的兴盛至此,可谓少年翘楚啊!”李子奇感叹道。
“呵呵,名府过誉了,小子愧不敢当。”赵一辰作揖一邀道:“还请名府和主薄上座,条件简陋,还望海涵。”
李子奇和杨主薄坐下后,赵一辰抱着依依和赵基隆、赵一安等人也跟着入座。
“要是全县都像你黑虎村这般简陋,本官也算是不负圣恩了。”
赵一辰……
族人争先恐后,一边赞扬“多亏了十一郎啊”,一边大快朵颐,狼吞虎咽。
县令李子奇一行人告别后,宴席继续着,一直进行到了晚上,毕竟好几百号人,大家轮流操持,轮流吃席。
打谷场点着篝火,一片通红,人声鼎沸,好不热闹。依依坐在哥哥怀里,眼睛盯着哥哥手里烤着的烤鱼。
赵一辰一遍翻转着烤鱼,一遍听着三哥赵一安的汇报。
整个宴席消耗了整整七千斤鱼,还有各种佐料花费了快七贯钱了。这会这个过惯苦日子的老人正在心疼钱。
“三哥族里还有多少钱?”赵一辰记得第一次在乌兰县卖鱼有不少结余,上次去会宁县城卖鱼,只购置了十头耕牛,没有购粮食应当还剩不少的钱。
“两次卖鱼,除了购置耕牛和粮食。如今族里还剩下三百零七贯余四百钱。”
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赵一辰烤好鱼撒上盐,把鱼递给依依。小姑娘眯着眼睛细细啃食着。
“那三哥,拿出一百五十贯钱出来。”
赵一安赶紧问道:“十一弟,这么多钱做什么?”
“发下去,每户一贯,这就八十贯了。还有再去购置三十五石白面,给族中五十岁以上老人,和七岁以下稚子每人一斗。”在赵一安震惊的神态中,接着说道:“给七十岁以上的老人每人置办一身新衣,也算是族里的一点心意。”
赵一安不可置信的说道:“十一弟,你可想好了。这可都是你的钱啊!前几日你给大家发粮食,族里再无饥馑,全族都已经很感激了。”
“三哥,这是大伙打鱼挣来的钱,不是我一个人的。如果不是留着些年开春有用,我都给家家户户配一头耕牛了。”
赵一辰没有说假话,要不是还计划着来年在村里搞养殖。留着钱买鸡鸭猪苗,建猪圈,他确实早都把钱发下去了。
赵一安知道他决心已定,便不再劝阻。
“十一郎,刚大爷让我问问你,族里祠堂有些破旧,过完年能不能修一修。”
赵一辰看了看打谷场旁的祖祠,确实有些破旧了。便点头同意,毕竟他准备明年农闲时搞几口砖窑,小红砖烧不出来,青砖技术他还是有的。到时候全村修砖房,祠堂一起翻修便是了。
……
这几日,村里天天就像过年一样,热闹非凡。老头老太太都喜欢在聚在打谷场晒太阳、看着小孩子们大闹,称赞着族长的仁慈厚德,想象着以后的好日子。
依依已经学会九九乘法口诀了,大概识得四五十个汉字。这会在炕上拿着毛笔涂鸦,赵一辰在厨房忙碌着。
他看着乌兰县刘庆送来的几颗菘,茎圆厚,微青,叶子呈淡青白色,差不多和后世的白菜一个样。据说种植在南方,此时北方很难见到。所以堂堂县令才拿五颗白菜做谢礼。
赵一辰看着这几颗皱巴巴的白菜,有点发愁。除了包饺子好像不知道怎么吃,毕竟这会没有铁锅,炒不了酸辣白菜。
看着家里的铁釜,赵一辰一阵牙疼。这个釜就是那曹氏兄弟燃萁煮豆的釜。圆形、大腹、直口、圆肩、腹部下收、平底,腹中心处有宽平沿,似乎是为了更便于提拿。
敛口束颈,口有唇缘,鼓腹圆底,口径小于腹径甚多,肩部有两个环状耳。难道是为了野炊的吗?
除了多了两支耳朵,似乎很想七八十年代北方那夜里用来方便的陶瓷盆。
越看越像!
赵一辰赶紧把这种诡异感赶出脑海!专心做饭便是!
……
长安。
“殿下,会州刘庆,有消息传来。”一个身形敦实着装似富家翁般的中年男子说着,将一张写着字的白绢呈了上去。
只见一虬须微卷、姿仪俊美的青年男子接过绢帛。
轻轻打开卷着的绢书看的神采飞扬,端是英姿颖发。
男子看完放下绢书轻叹道:“此人确是有趣,却不是出世之时啊。”
“辅机,那边最近又有什么动作?”
“那边最近派出了不少人手,向洛阳而去。已经叫张亮小心从事了,不行就只有先撤回来。”
富家翁般男子心下不以为然,殿下如今还想着退路。让行台工部尚书温大雅镇守洛阳,派张亮率领亲信前往洛阳,用财务暗中结交崤山以东的豪杰,等待事态变化。
可自古以来争夺之事都是一鼓作气,再而衰啊!只有破釜沉舟才有胜利的可能啊!
“殿下,如今程将军被夺爵贬斥,房杜二人又只能在府中装病。如此下去我与秦将军等人迟早也会如此啊!殿下将无人可用,到那时人为刀俎,殿下便是那砧板上的鱼啊,还请殿下早下决断!”
看着主坐那青年男子还是犹豫不决的样子,富家翁便直接跪在地上怆然道:“殿下既不能下定决心,臣这遍拜别殿下,回家自我了断!”说完拜倒在地,以头击地,砰然有声。
青年闻词大惊上前扶起,抓着富家翁肥硕的双臂道:“辅机何忍如此?你我如同手足,何以弃我而去?”
“臣等以殿下英明,寄以身家。殿下何以此般如那妇人,抱姑息优柔之念?”富家翁挣脱被抱着的双臂直面责问。
青年怆然若失:“毕竟是孤的血脉至情啊!还记得早年阿耶公干,是大哥教我习文练武。今日,何以至此啊?”男子步履蹒跚,挥挥手道:“辅机看着安排吧。”
富家翁听得此话,双眼精光闪过。抱拳行礼后,直接转身离去,走的甚是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