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澜看着萧伯母疯疯癫癫的样子，不由得有点发憷，还没做出反应，萧伯母忽然冲上前来，一把揪住她的衣襟，歇斯底里地喊着说：“你这个坏女人，是你害死了我的杏儿吗？你还我杏儿……”

澜澜吓得直发抖，她想挣脱，可挣脱不了，只好无力地辩解说：“伯母，我没有，不是我……”

萧伯母哪里听得进去她的话，她用力一推，就把澜澜推了趔趄，凶巴巴地说：“你这个坏女人，快把杏儿还给我……”

澜澜站立不稳，一连向后退了好几步，一直退到窗户的边儿上，才停住脚步。可萧伯母不等澜澜站稳，就再度冲过去，揪住了她衣服的前襟。

澜澜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就是那个高高的窗台，刚刚萧伯母已经把杨柳从这儿推下去了，接下来她说不定也会把她自己给推下去的。

澜澜吓得浑身发抖，好一会儿，才强自镇定下来，她脸色发白地看着满脸杀气的萧伯母，结结巴巴地说：“伯母，你不要着急，我这就带你去见杏儿，好吗？”

澜澜知道，处于癫狂之中的萧伯母，会力大无穷，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当务之急，便是先稳定下她的情绪，让她不至于再对自己下手。

萧伯母揪住澜澜衣服的手，忽然一下子失去了力气，她眼神空洞地盯着在澜澜的脸上，眼里竟出现了一抹紧张：“真的吗？”

澜澜白着脸点点头，说：“真的，我这就带你去……”

萧伯母撒开了手，澜澜惊魂未定地喘息了两下，就带着萧伯母来到了后山。

到了那儿之后，她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杨柳，她似乎受了伤，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萧一涵就蹲在杨柳的身边，嘴里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

澜澜还没回过神，萧伯母蹭的一下就冲了过去，趴在杨柳的身上就嚎啕大哭起来。

澜澜不由得纳闷儿，难道萧伯母这神志是一会儿清楚一会儿迷糊吗？清楚的时候，她认出杨柳不是杏儿，所以才把她推出窗外，迷糊的时候，就又把她当成了杏儿，所以现在才会嚎啕大哭的吧？

但是，让澜澜觉得心惊胆战的是，虽然萧伯母疯疯癫癫的，说的话听起来虽也毫无逻辑，但仔细听起来，似乎又有着某种联系，因为她发现，站在一边的萧一涵，脸色忽然变得很可怕。

作为这个家里的保姆，澜澜并不想过多关注他主任人家的私事，但她从萧伯母前言不搭后语的哭诉中，隐隐约约地知道，他们家好像隐藏着一个什么秘密，而且，这个秘密似乎和杏儿的死有关。

……

天快亮的时候，萧一涵把杨柳送到附近的一家医院，经过一番检查，除了一些皮外伤之外，杨柳的身体并没有大碍，萧一涵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医生还是建议她留院观察，他们给杨柳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之后，就让她躺在一张临时病床上输液。

这一个晚上，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杨柳大难不死，也算是一个奇迹，现在到了医院，旁边有萧一涵守着，身边还有许多别的患者家属，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的杨柳，终于放松下来，再加上药物的作用，她终于混混沉沉地睡了过去。

坐在床边的萧一涵，虽然也很困很累，但他却无法入睡。他不敢闭上眼睛，视线始终盯着病床上的杨柳，生怕一闭上眼睛，又会发生什么事。

他的脑海里，一直在回想着晚上的事，据杨柳说，凶手是个女人，萧一涵就觉得很是迷惘，这个女人对杨柳究竟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要对她赶尽杀绝？

既然不是徐嫣然干的，那还会是什么人？

凶手没抓到，萧一涵终究是放心不下来。这几天，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绑架、放毒蛇，现在又是入室杀人，凶手好像有点丧心病狂了一样，不知道接下来她还会干什么，萧一涵很是觉得不安。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这样紧张她，这样感到后怕。

窗外的夜色，逐渐变得灰白，渐渐发亮了起来，萧一涵就那样坐在病床前，一直没敢合眼。

天大亮的时候，他才伏在床边打了个盹儿，耳边一听到细微的响声，他马上警觉地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病床上的杨柳已经醒了，正试图伸手去拿旁边柜子上的水杯。

萧一涵连忙站起来，伸手拿过那只水杯，递到了杨柳手上。

杨柳接过杯子，满脸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萧一涵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了看杨柳苍白的脸，淡淡地说：“没事。”

杨柳注意到，一向很注意仪表的萧一涵，身上居然还穿着昨晚的睡衣，睡衣的下摆皱巴巴的，这要是换在别人身上，肯定就显得太不修边幅了，但萧一涵穿成这样，却显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洒脱。

杨柳地心里莫名地一跳，她慌忙移开目光，转开话题问：“你母亲……她还好吗？”

萧一涵微微皱了皱眉头，说：“我已经把她送去医院了，大概要在那儿住上几天的……”

对于他的母亲，杨柳不想再说什么，只是“哦”了一声。

萧一涵接着又说：“你先休息一会儿，等下我陪你去警察局做个笔录。”

杨柳点点头说：“好。”

萧一涵顿了一下，又问：“你仔细想想，那个凶手有什么特征吗？这对破案会有帮助的。”

杨柳歪着头想了想，说：“我当时正在睡觉，那个女人突然闯进来，一下子就掐住了我的脖子，我都来不及睁眼……但是，我闻到，那个凶手身上有一股很浓的香味……“

“香味？”

“是的，”杨柳点点头说，“我先是闻到一股香味，就猜对方是一个女人，后来，我睁开眼睛看时，果真看到对她留着一头长发……”

萧一涵忽然想起，自己在房间里听到异响，开门出去时，最先觉得不正常的，也是因为闻到一股气味，而且，他觉得那股气味有点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究竟在哪儿闻到过。

萧一涵看盯着杨柳的脸看了半响，又问了一句：“你知道那是什么气味吗？”

“应该是……一种香水味……”杨柳轻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