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刚蒙蒙亮，前院就来了好几个家仆。

他们带着一些衣服，还有一些首饰，浩浩荡荡地占据了小院的大半边。

为首的还是一个嬷嬷，但不是昨日那个，这个看起来更加慈眉善目一些。

被人从睡梦中吵醒，苏夜寒心中就憋着口气，又看见这些东西，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自己愿意去是一回事，被逼着去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嬷嬷也看出了她脸色不善，恭声道：“大小姐，奴婢把东西给您放在这。夫人说还有些时辰，大小姐可慢慢挑选。”

话落，身后的家仆们纷纷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院中的石桌上。

待他们放完东西，嬷嬷又恭声道：“那奴婢们就先告退了。”

说完，也不等苏夜寒说话，便带着一众人离开了。

苏夜寒微微眯了眯眼，道：“沉香，将这些东西都扔出去。”

沉香吃了一惊，“啊？”

“啊什么啊？没听见我说的话么？”

自打小姐好了以后，沉香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样发火，当下被吓得瑟缩了一下，依言把那些东西都扔了出去。

一边扔一边还嘟囔：“这么多好东西，扔了也太可惜了吧！”

苏夜寒则转身进了风琉璃的房间。

昨夜她是真的不想去，但现在，她倒是要去会一会前院的那位邢夫人了。

……

饭厅内，红木八仙桌上摆满了各种精致的珍馐美味。

苏翼与邢小玉坐在上首，下首依次是苏明珠与苏明月。

身后都各自有嬷嬷和丫鬟侍候。

苏夜寒三人到的时候，邢小玉正在给苏翼盛鱼汤。

见到三人来了，她愣了愣，旋即放下手中的汤勺，示意张嬷嬷将剩下的鱼汤给分了。

这才很是殷切地朝着苏夜寒与风琉璃迎上来，“哟，姐姐和寒丫头来了。怎么也不让妹妹差人前去接一下呀！”

虚伪。

苏夜寒懒得理会她，冲苏翼福了福身：“女儿见过爹爹。”

这声“爹爹”唤得没有丝毫感情，就像是在例行公事，唤完也就算了。

也不知道苏翼听出来没有。

但他的脸色很难看，却是真的。

只见他从鼻子里重重地冷哼了一声出来，又重重地将手中的筷子摔在桌上。

抬手，指着苏夜寒和风琉璃身上的衣裳，问：“将军府是苛待了你们，还是怎的？竟穿成如此模样！”

原来，苏夜寒和风琉璃母女俩收拾得倒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只是那身上的衣服，怎么看都是前几年的款式，而且布料还浆洗得发白。

苏夜寒更甚，十五岁的少女，已经出落得快像个大人了。

可是她身上的衣裙，明显要比她的身子短了半截，纤细的手腕和脚脖子都露在了外面，被冻得粉红粉红的。

他原本就是武将，身上有一股子肃杀之气。

再这么一摔筷子，原本在喝汤的苏明珠与苏明月顿时都不敢再动，矜矜业业地端坐着，连大气也不敢出。

只有邢小玉弯腰捡起他摔掉在地的筷子，连声宽慰：“老爷息怒，老爷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