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离开时，苏夜寒要去结账，却被沉香拦住说，已经结过了。

苏夜寒不疑有他，点了点头。

沉香又是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她还真怕苏夜寒追着问，账是怎么结的。

那个人临走前可是说了，这里的一切费用都有他，不用她们担心。

她可不敢随意违背了他的意思。

沉香此刻的内心：小姐，您到底是啥时候入了那个人的眼，奴婢左右逢源，真的好难啊！

……

既然决定了吃饱才回来，苏夜寒就不打算再走偏门进府，而是堂堂正正地从将军府的正门进去。

正如她所想，将军府的正门一片灯火辉煌，人影绰绰。

想来，多半也是在“恭候”她们的。

果不其然，她们才下马车，府上的管家福伯就匆匆迎了上来，开口就道：“哎哟，夫人和大小姐总算是回来了，老夫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那语气，还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苏夜寒佯装惊诧，“老夫人？什么老夫人？”

福伯怔了怔，“您不知道？”

苏夜寒反问：“我应该知道什么？”

这下轮到福伯哑口无言，他抬手朝正门一指，“您进去就知道了。”

苏夜寒笑笑，“那就有劳福伯在前面带路了。”

将军府今日一片灯火通明，时不时的还有丫鬟和小厮从苏夜寒三人身边匆匆走过。

几乎每一个人在路过她们时，都会朝她们投过来一束复杂的眼光。

有等着看好戏的，有惋惜的，有同情的，也有三者兼具的。

苏夜寒目不斜视，扶着风琉璃，带着沉香，昂首挺胸跟着福伯朝前厅走去。

偌大的前厅中，灯火通明。

苏夜寒一进屋，便瞧见正上方坐着一位五十来岁的老太太。

老太太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鬓边几缕白发若隐若现，一身锦衣华服更是衬得她雍容华贵。

此刻，她正端着茶盏，不紧不慢地小口饮着茶，与之相反的是她慈善的面容上，那阴郁至极的神情。

她的身后站着一位十七八岁、面如冠玉的少年和一位年纪同她差不多大的嬷嬷。

左下方依次是一副温婉纯善模样的邢小玉、端庄大方的苏明珠和极力隐忍着烦躁与不耐的苏明月。

她们每个人的身后，都站着面无表情、严阵以待的丫鬟和嬷嬷。

管家福伯领着苏夜寒三人进来之后，便退到一边去了。

苏夜寒搀扶着风琉璃，携着沉香，款款走向苏老夫人，临近时躬身道：“孙女拜见祖母。”

沉香则伏跪在地，“拜见老夫人。”

“哼！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祖母！”苏老夫人说着，将手中的茶盏狠狠地摔在桌子上。

茶水立时飞溅开来，溅得满桌子都是。

她身后的嬷嬷急忙上前，将桌面收拾干净，又重新给她沏了杯茶，才退回去。

风琉璃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一跳，浑身震了震，又朝苏夜寒身后缩了缩，“苏苏……”

苏夜寒轻轻拍了拍她，示意她不用害怕，心底却疑窦丛生。

风琉璃从刚一踏进这间屋子开始，身子便微微颤抖。

等见到苏老夫人时，她的脚步已不复之前那样流畅，畏畏缩缩的，似乎是在惧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