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话不应当我说的。”她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讲：“可我哥性格有点内向，他怕被你拒绝，你到底是什么想法？”

“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等了一会，没有回应。

她又接着说：“放心，有什么事跟我讲，我不会让他欺负你的。”

“就是我刚工作。”晓霞颤巍巍地说：“父亲身体不好，我赚得钱要往家里拿不少，我还想把家里的房子给盖了。”

“没问题。”黎金金点头：“等我们成了一家人，你的困难就是我们的困难。”

回到房里，张松山跟邢大叔聊得十分投机。

她听了一会，似乎大叔年轻的时候也当过兵。

说起往昔，眉飞色舞。她趁机敲定了订婚的时间。

落霞满天，两人不紧不慢地往回走，炊烟袅袅，饭香混杂着柴火的焦气，她吸吸鼻子：“好香啊。”

“走吧，去我家吃饭，我父母老念叨你。”

“可是我没跟家里说。”

“没事，交给我吧。”

田埂上，他俩一前一后地骑着车，黎金金的嘴角勾起，这么多个世界里，这一刻的风景和心境，她最喜欢。

吃了一顿家常小菜，她被喂了一大碗排骨，吃得浑身暖洋洋的。

张母又拿出一件桃红色的毛衣递给她：“金金，这是我给你织的，你试试。”

她换上毛衣转了一圈：“谢谢阿姨。”

“我看最近天气不错，你俩的事，早点办吧。”张阿姨假装不经意地说：“趁着过年把喜事办了。”

回家后，黎母焦急地迎了上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去张松山家吃了顿饭。”

“还没嫁出去就不回来了！”黎母点了点她的额头：“我还给你留了一碗肉呢。”

还没等她回答，黎母又急匆匆地问：“那姑娘怎么说？”

“姑娘不错，她也愿意，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吧。”黎金金倒了一大碗茶水，咕咚咚地喝了起来。

“那怎么行！”黎母眼睛一横：“我就让你去看看，你怎么就定下来了呢？心里有没有长辈，你光顾自己嫁得好，就想让你哥娶个差的，你怎么这么坏？”

她放下碗，双手撑着桌面，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来。

“这房子是谁盖的？我哥的工作是谁找的？父亲的病是谁治的？大伯是谁打回去的？

”她说话声音很轻，眼睛紧紧地盯着黎母：“我做了这么多，你竟然还这么说我？”

“那...那是你应当做的！”黎母张口结舌，她一把拿起许久不用的笤帚，举起来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如果你打我一下，结婚后，娘家的事我一件也不管。”

“那我就去张松山家闹去！”黎母不甘示弱。

“那我就不嫁他，随便找个地方打工，再也不回来，看看以后黎小峰还找得找媳妇吗？”

黎母惊讶地看着女儿，从对方的眼神中，她突然明白了，黎金金已经不是原来的女儿了。

如果这笤帚落下去，母女情分就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