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家乡？讲给我听听？”黎金金以前从没耐心听别人说话，现在却觉得，能跟家人聊几句天，就是最大的开心。

“怎么突然对这个有兴趣了？”黎软瞟了她一眼，“我是一朵花，家乡自然也全是花，我们不用人类的方式沟通，说话对我来说，太麻烦了。”

“你走了之后，我母亲怎么办？”

“她根本没有意见啊。”黎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把我留在身边做什么？天天养花吗？”

“我看你们两个相处很好。”

“就你最不满足，这天下的事，哪有只聚不散的时候，聚的时候好好聚，散的时候好好散。”

“就不能不散吗？”

“从小你就是那个最喜欢热闹的人，”咔哒一声，黎软剪下一朵开得正艳的垂丝蓝，缓缓走来，把花插在她的鬓边，“父亲出门你不高兴，母亲跟我种花你不开心，没人陪你就哭闹，就喜欢一家人在一起，这么多年还是一点没变。”

“你说得是我吗？”黎金金愣了半天，她一直觉得自己是那种特懂事的孩子，从来不打扰父母，总是自己呆着，没想到竟然在别人心里，她才是个需要哄的人。

“可不是，所以我和母亲很少离开断崖山，就是为了陪你啊，我一直压制自己，不想升级。”

“原来如此。”黎金金叹了口气，“是我耽误你了。”

“那也没有，能在入世的时候选择断崖山，对我的内心很有好处，”她笑了笑，“不是你，我早被那个渣男骗了。”

她站起身，“你继续浇花吧，”

百花齐摇，分外绚丽，枝叶摩擦，像是发出欢快的笑声。

母亲见了她，笑吟吟地嘘寒问暖，谈得大多是云澄的事，说她乖巧懂事天分极高，以后肯定大有发展。

她最终忍不住问:“澄澄的身体还好吗？”

黎母脸色一暗，“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我只是心中不稳妥，毕竟她的身体融入了一部分水系的精魂。”

“这也是我担忧的。”黎母叹了口气，“她现在年龄尚小，还不足为碍，等她开始修炼，恐怕时间一长，便会有生命之忧。”

“那就让她做个普通人吧。”

“普通人的寿命只有区区数十年，就算是寿命最短的仙人也能活几百年。”

“不修炼呢。”

“这倒是个方法，可她心心念念要接你的班，我不忍心告诉她。”

环顾四周，母亲收集的药材似乎比以前多了数倍，药炉上放满了药锅，她不时过去查看药物熬制的程度。

“这些都是为了治云澄的病？”

“只是些增强体质的药物，希望能延缓发病时间。”

“我能帮什么忙吗？”

“有时间你就去找一种叫迷魂草的花，也许能有用。”黎母站起身，背对着她。

黎璃这才发现，母亲瘦了不少，头发也有些凌乱，而且这次来，洞府中除了药草，连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

“哎呀，药糊了，”黎母揉了揉额角，“你走吧，跟你说话太分神，我还得看着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