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桀和第五瑶齐齐瞠目结舌，喉咙滚动。

崇化坊他们都知道，而且很熟悉，第五瑶在那里生活了二十年，长安城长安县第五家。

也就是说，那一批宝藏，就在第五文博家里。

“为什么我不知道？”第五瑶难以置信。

“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李耀桀心跳加速，“这事北笙子怎么知道？”

“当年这件事暴露了，严格来说，藏匿宝藏的人暴露了，死了，第五文博没暴露。炀帝一直追查此事，师父当时也负责追查，只是后来国破家亡，此事就放下了。”

李耀桀和第五瑶明白了：“北笙子是查到了是吗？”

微应大师点了点头：“是的，不过为了小萱能够安然成长，便隐瞒了此事。”

“那你们守护这个秘密是为了什么？”

“第五文博手里握有巨额财产，一旦被发现，皇帝迟早会拿他开刀的。”

李耀桀也明白，“这件事有谁知道？”

“今日之前，只有老衲知道。”微应大师笑着说，“不过，当时的领军张镇周是现在的舒州都督，兴许当今皇帝也知道宝藏被藏匿之事。加上第五文博财产巨额，暴露也不是没有可能。”

李耀桀和第五瑶没去文闲居看一眼，就马不停蹄地赶回长安，和第五文博谈明此事。第五文博也是很懊悔，“这些年我一直提心吊胆，生怕被发现。”

“此事一旦暴露，所有人都会受牵连。”李耀桀皱着眉头，“要想个办法，把这笔财宝送出去。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暴露，但纸是包不住火的。”

第五瑶也认同：“或者是，找个机会，老老实实跟皇帝认罪，看看能不能从轻发落。”

见李耀桀和第五瑶安然回到家中，牵挂担忧了大半个月的家人，松了一口气。

“相公，姐姐，你们去哪了？”

看到家人，李耀桀心情很好，笑着说：“去一趟广州景泰寺，知道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谢云飞愣：“什么事情值得你这么急忙赶去广州？”

“小萱的身世。”

“真的假的？”众人惊愕，小萱震惊，开心，害怕……思绪万千，糅杂在一起。

“小萱想知道吗？”

“嗯……”涉及到身世，没人做到丝毫不在意。小萱也想知道，生她出来的人是谁。

李耀桀清了清嗓子，把微应大师的话原封不动地说给小萱他们听。

“那个官吏真的可恨！”众人都十分愠怒，为了博得皇帝的关心，居然强抢民女，更可恨的是已婚妇女都抢！活生生拆散人家一家人！

“原来老前辈是我的恩人。”

北笙子教第五瑶功夫，小萱自然认识他。

“对了，微应大师有说小萱的母亲吗？”

“当然。”李耀桀笑了笑，“之前一直在我岳父家里。”

“啊？”所有人都懵了，小萱紧张地问：“之前？是谁？她现在呢？”

“现在……”李耀桀和第五瑶对视一眼，笑着说：“在我们家。”

李耀桀家里，年长的女性，只有一个。

黄妈！

当初她嫁给小萱的父亲后，改夫姓林，后来为林妃，逃出皇宫之后，为了隐藏身份，换回原来的姓氏黄，入第五文博家，照顾第五瑶和小萱。

这件事就连第五文博和刘氏都不知道。

小萱想明白后，拔腿就跑向后院去找黄妈了！

几分钟后，眼眶通红的小萱和老泪纵横的黄妈回到众人面前，郑重地跟李耀桀和第五瑶表达感激。

“黄妈，你可以早点说出来的。”

“我当时想着，她虽然不知身世，但能这般无忧无虑长大，就干脆让她不知道算了，免得难过。”

黄妈看着小萱，“孩子，苦了你了。”

“娘……”小萱微笑着摇了摇头，她二十年没喊过这个字，但喊起来并没有任何不适应。

……

“你爹当时就被那个县令让打死了！”谈及往事，黄妈也十分难过。

小萱忍着眼泪安慰母亲。

“那个县令还活着吗？”

“北笙子先辈已经杀了他了。”

杜蔓婉对此感慨不已：“姐姐她师父真的帮了黄妈和小萱很多。”

“是的，尤其是他还教夫人武功，最先我都没明白是为何，直到一次夫人和小萱外出遇到危险。”

谢云飞突然笑了笑：“所以是为了让夫人保护小萱？”

第五瑶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小萱浅笑道：“谢谢姐姐。”

“不用，我学功夫本来就是为了保护家人。”第五瑶分得清恩怨，虽说北笙子教她功夫是带着目的，但结果是她武功高强，多次救下家人，这就是大恩。

黄妈和小萱母女相认，是文耀府一大喜事，所有人都为她们赶到高兴，李耀桀让厨师做了大桌子饭菜庆祝，第五文博和刘氏，以及第五明，都过来一共祝贺她们。

……

四月十一，李世民找李耀桀入宫。

李世民看着底下一众大臣，问：“颉利派人攻打突利，突利向朕求救，朕与突利为结拜兄弟，他有急难我不能不救。但我们之前在渭水与颉利订有盟约，你们有什么想法？”

底下诸多谋臣面面相觑，小声议论，杜如晦站出来说：“蛮夷不守信用，以后肯定会背约，现今如果不趁着他们混乱而进攻，以后陛下将会后悔莫及。谋取混乱者，侵凌将亡之师，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

李世民低头沉思，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认同杜如晦的话。

“李耀桀，你意下如何？”

听到李世民问自己，李耀桀出列：“臣认同杜尚书之言，突厥对大唐国土的觊觎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想要长治久安，必须攻下突厥。”

“可是这样一来，陛下会背上负约的骂名。”

房玄龄摇了摇头，站出来说：“负约骂名，与开疆扩土、宏图伟业的美名，臣认为前者不值一提。”

“房玄龄所言极是。”长孙无忌也赞同房玄龄的话。

“好。”李世民拍案决定：“你们觉得该如何做？”

“晋阳是险要之地，陛下可以派重兵驻扎，颉利可汗定会重心戒备，这样一来也可以帮得到突利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