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止一脸阴沉地站在门口，一看到舞如是立刻上前将人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没有任何不对这才铁青着脸问：“你跑哪里去了？不知道现在是晚上吗？被坏人抓走我看你怎么办。”

一提起这事儿舞如是也是生气，她不服气的喊道：“是你自己先跑掉的。我本来想给你抓个玩具回来，也是因为你害的玩具逃跑了。”

柳云止瞬间抓到重点，凝眉问道：“什么玩具？”

舞如是老老实实站好，一脸无辜的告状：“是两个拿着剑要戳我的人和白天那个跟阿土气息很像的人。”

柳云止周身气息一冷，眸中黑气环绕。

宁息！

竟然敢把主意打到如儿身上，不知死活。

他死气沉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担忧，问：“你可有事儿？”

舞如是笑嘻嘻的在原地转了个圈，说：“没有哦，她们不好玩儿。”

说着还瘪瘪嘴十分委屈道：“她们拿剑戳我，还说要杀我。阿土，她们不好玩儿。”

最重要的是不经打啊，可即使再怎么不经打，也从她手里逃跑了呢。

舞如是清澈的凤眸里闪过一丝不悦，这可真是——太讨厌了。

柳云止脸色一沉，幽深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光亮与温暖，语气阴冷森然：“在房中等我，你若再敢趁着我不在乱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舞如是缩了缩腿，连忙答应。看着柳云止出门朝着宁息小院的方向走去，她懵懂的脸上勾起一个得意的笑容。

阿土去帮我出气了，哼，这下子讨人厌的家伙就遭殃了。

好开心。

等到第二日赶路的时候，舞如是更是开心。

因为她看到那个讨人厌的家伙脚步虚浮、眼底青黑、脸色惨白，一看就是受了重伤。

宁息惨白着脸咳了两声来到舞如是面前，嘴角弯起一个不含任何意义的笑容，声音温柔道：“恶人先告状？”

舞如是莫名觉得这表情有些熟，她讪讪一笑，忍不住辩白：“不能怪我，是你先让那两个玩具拿剑戳我的。”

宁息眸光一闪，叹息道：“没想到那把剑意化形的剑气竟然是你故意留下的后手。”

怪不得人都走了剑意还没消散，想来是等着幕后之人出现。而他，就在大意之下被逮住了。

宁息眼里闪过一丝赞赏：“舞如是，你真是让我佩服啊，论奸诈狡猾、城府心机，我都输给你一筹。”

舞如是弯了弯眸子，有些不好意思道：“过奖过奖。”

宁息眼眶一跳，抽搐着嘴角说：“我并没有夸你，不用这副表情。”

舞如是茫然的眨了眨眼，惊疑声：“我表情错了？”

宁息：“……”

“那重来一次好了。”舞如是神色一动，清澈的凤眸化为幽深的古潭，冷漠的让人心寒。

宁息瞳孔猛地一缩，喃喃道：“你到底有没有失忆？”

舞如是懵懂地看着他，一脸得意道：“刚才那表情好吧，是你昨晚的表情哦。”

宁息、宁息转身就走，一句话也不想跟舞如是说。

想利用她杀掉她是一回事，但被她气个半死就不怎么美妙了。

看着宁息的背影，舞如是哼笑一声，让你欺负我！我家阿土会打死你的。

“开心了？”柳云止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舞如是下意识点头，眉眼弯弯：“开心……”

忽而她意识到不对，立刻捂住嘴侧头看去，果然看见阿土正似笑非笑盯着她，舞如是：“……”糟糕，被发现了。

柳云止看了眼脸色难看正被沈青梦扶着的宁息，翘了翘嘴角，说：“以后想要告状，你可以再装的再无辜一点。”

舞如是瘪瘪嘴，嘟囔道：“我哪里装无辜了，我本来就很无辜。”

柳云止眸子里浓重的黑暗弥漫其中，他撩起舞如是的一缕发丝，轻声说道：“虽然我很想杀了你，可总是下不了口手。如儿，我可以为了你杀了宁息，你的要求我总不会拒绝。”

他深深地看着舞如是迷茫的凤眸，说：“所以，你能给我一个希望吗？”

一个放弃所有仇怨的理由、一个一笑泯恩仇的机会，一个厮守一生的结局……

舞如是歪歪脑袋，懵懂的凤眸眨了眨，将右手平摊在柳云止面前，掌心黑白相间的轮回剑乖巧的躺着。

她清澈的声音依旧是抹不去的孩子气，却让柳云止浑身发冷。

“阿土，我不知道你要的是什么。但我的本能告诉我，你要的东西我没有。除非能把我手中的小剑毁去。”舞如是眉宇间满是疑惑。

小剑一直在她身体内，如果真的毁掉了会不会疼？

疼？

舞如是奇怪的看着手心的剑想，为何没有第一时间想到自己可以去找阿土要的东西而是担心阿土毁了小剑呢。

难道阿土要的东西很难找吗？

舞如是握紧手掌，轮回剑消失在掌心。

她嘴角翘起，不管了，反正阿土不会毁去小剑的，阿土那么疼她，一定舍不得让她疼。

柳云止蕴满了黑暗的眸子更加深沉，偶尔一闪即逝的悲哀让人心里酸酸的。

这是二选一的选择题吗？

跟我在一起便毁去剑道，选择剑道便永远退出我的世界！

舞如是，即使失忆了，你依旧固执的厉害，连一丁点儿希望都不愿施舍给我。

既然如此——我便毁了你的剑道！

柳云止周身散发着阴沉黑暗的气息，他看着仿佛白纸一般的舞如是，嘴角的笑意邪气森然。

可柳云止却没明白，舞如是给他的不是选择，而是答案。

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舞如是一旦下了决定，便不会回头。

即使那个决定是错的，她也要一错到底。

而那把轮回剑并不仅仅代表剑道，更是前世的一个轮回。

前世的种种已经深入骨髓，它造就了如今的舞如是，那是比剑道更不可能抛弃的东西。

所以，只剩下本能的舞如是将最明显的结局摆在了柳云止面前。

——我跟你没有希望，轮回之后的宿命早已注定。

但也确如柳云止所说，舞如是没有给他一丁点的希望。

重生后刚睁开眼，舞如是已经选择好了。

大道独行，剑道无情。

即使暂时没有记忆，她依旧是她。

但柳云止不懂，所以他选择毁去舞如是的剑道，究竟会发展成什么样，谁都不清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