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慕逸恒终是一身红衣入姻缘宫，脚踝的铃铛叮铃叮铃，他缓缓闭上了眼睛，眼角划过一道晶莹。

孤寡独身，百态痛苦……

都比不过他喜欢的人好好地活着。

……

凌玖关于千年前的这段的记忆，回来了，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在等一个人，可是那个人是谁她却已经不记得了。

凌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这才发现在烛光的照耀下，他的面色竟是这般苍白，可他在笑啊，嘴角几乎溢出来的笑容像是罂粟般绽放。

心里的东西就要破土而出。

“慕逸恒，你为何不来找我，你知道梦里有冰糖葫芦，有怪人面具，有画糖小人，还有桥上面人，梦里什么都有，可是……”凌玖紫色的眸子中好像泛起水花，她的喉咙像是塞了棉花般哽咽着，可眼泪终是被她咽了下去。

“梦里没有你。”

南柯一梦过，大戏落幕时，空的始终是缘，断不了的依旧是情。

几世几年，何处逢春，见过冬来秋往，朝夕更替，却始终见不到你。

烛火微摇，外面风声乍起，慕逸恒修长的指尖刮了刮她的鼻尖，声音温柔，没了半分妖孽之感，他凝视着她，鲜红眸中微微荡漾出水花，他微微开口，声音竟有些颤抖：“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有来找你，你躺在灵族那个冰冷的寒玉床上，是我……”

话未尽，他只觉得自己被跟前人猛地推倒在床上，漆黑的发丝几乎如同泼墨般散开，影影绰绰，凌玖的影子爬上了他的身。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却只觉得自己手里一阵温热，凌玖紧紧握住他的手，就像是找到遗失多年的宝物，不肯放手。

黑暗里，慕逸恒看不见眼前姑娘的模样，他只听见细微的声音，她好像在哭，又好像在笑，她说着的是他听不懂的话，她摸索着他的掌心，细细纹路，像是蚂蚁爬上他的心。

掌心的酥麻之感顺着妖根传到他的大脑皮层，慕逸恒的脑袋嗡地一声给炸开，他只觉得自己脸上发烫，瞳孔中倒映出女子若隐若现的模样。

“慕逸恒，三千年前的话，你能再说一次吗？”

“什么……话？”姑娘的气息已经喷洒在他的脖间，他冷不丁地颤抖着，只能感觉凌玖越来越近的呼吸声。

“我喜欢你，慕逸恒，你知道吗？从三千年前你给我买糖葫芦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喜欢你了，我一直知道你是一只狐狸，那天我把你灌醉了，你知道吗？”

那天，慕逸恒吃了庙妖做的桂花糕，里面渗了凌玖浓缩之后的酒，喝了之后，便化为了原形。

赤金红狐的毛很顺滑，渐变色像是天边升起的朝阳，凌玖生出一丝邪念，她悄悄地剪下他的几根毛放在了自己的腰包里，与自己的发丝结成结。

“阿恒，我喜欢你。”

然而四周一片寂静，无人回响。

可时隔三千年，凌玖却不知道，当她离开的时候，慕逸恒缓缓睁开眼睛，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容。

“吾心亦是。”

……

“只愿君心似吾心，你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