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你醒了！”

步香尘悠悠转醒，心绪还沉浸在方才生死一瞬的极致体验之中。任凭阎达将自己扶起，看着身旁的阎达与不远处的一页书，有些难以置信。

“我没死？”

惊讶自己竟然能够在那恐怖的力量之下留存，虽然眼前两人亦如记忆中真实，但步香尘仍然有些不确定的捏了捏自己的软肉一下，虽然疼痛直透心间，但步香尘却是喜上眉梢。

看着步香尘的举动，一页书有些疑惑的问道：“正如先前保证，只是在你承受我们二人雄力之后，竟然逐渐化成男相？”

“这……我……。”心中有鬼的步香尘，闻听此言心绪起伏，机智如她竟然一时语塞，不知如何辩解。

而此时一旁的阎达却突然赞叹道：“想不到我与大哥合招，竟然有如此效果，空前绝后也！”

“看来方才我承招时，妖心的巨痛，使我现出了男相。”听到阎达机智的回答，步香尘心中暗道：“幸亏他们没有生疑，而我强行承受两人的力量，尚需要时间炼化。”

眼神看向四周，却不见无垢身影，步香尘随即问道：“大哥二哥，怎么不见小弟人影。”

一页书眼神看向不远处被层层藤蔓包裹的圆球，回道：“四弟因承受我们两人之力，已然开始蜕变，此物似是四弟护身之物，我与二弟已经试过，根本无法从外打开，又恐伤害到四弟，因此一直再此等候你们两人苏醒。”

“哦！”步香尘微微一愣，说着一页书目光看去，眉头一皱，随即上前走到被藤蔓包裹的圆球前，疑问道：“四弟之修为已然不弱，若是按照大哥所言，此次蜕变恐将突破先天之境。”

“然也！”阎达上前走到步香尘身边，感叹道：“小弟福缘深厚，此物若是我没看错，应当是混沌之初遍已经存在的神物，似乎其已然被小弟所掌握，若是借此机会突破先天，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二弟所言甚是！”一页书亦出言附和道：“此物来历作用无人可知，但我脑海之中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在此静候四弟醒来吧！”

就在三人说话之际，突然被藤蔓包裹的圆球开始震动，藤蔓一点点解开，直向天际而去，与此同时方圆千里天地元气似受到召唤一般蜂拥而至。

“不好，快退！”

一页书察觉情况不对，立刻闪身拉住阎达化光直退数十里。

不过呼吸之间，原本满目枯寂的矗天璧上，此时已然变得郁郁葱葱，不知是一根还是无数跟藤蔓已然爬满了整个山璧。

“轰隆轰隆……”

天际风云惊走，闷雷响彻天地，漆黑夜空中无数银蛇狂舞，似是预示着山雨欲来。

而此时无垢置身于一片璀璨星空之中，无数颗光芒有弱有强的星光中，无数人影映入眼帘。

每一缕光芒中，都是不同的人，演绎着不同的道理。

没错正是道理，有的人拳掌翻复间天地动荡，日月无光。

有人剑意滔天，书写一世传奇。

亦有人师法自然，自称宇宙超脱天地之外。

…………

无数人，无数道理。无垢只觉犹如浮光掠影，虚幻缥缈，意识逐渐迷离。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灵光在无垢脑海闪过，先天之道。

先天有很多种解释，亦有很多种成就先天之法。

然而无论哪一种，想要成就先天者，必然要成就自身之道。

一页书的救世大愿，魔佛波旬的以杀证道之法，步香尘的八部奇花术，都是其自身之道的写照。

看着漫天繁星，无垢福至心灵，心中明了眼前正是苦境天地，那无数先天强者所行之道。

心中明了，不再迷茫，看着身旁正在不断挥舞长剑，述说自身剑道至理的陌生剑者。

无垢亦开始思索自己所行之道。

自来到苦境，第一次习武，第一次练气功成，在短短时间内，无垢吞噬巨魔神精气壮大自身。

由此更是得到了巨魔神本身驾驭雷电之能，由此不断精进相比普通武者，无垢明白自己走的太快，快到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没有明白过来，遍已经迈入先天之境的门槛。

一页书与阎达之力虽然使无垢破开了先天门槛，然而何为先天，自己的先天之道为何，无垢却是毫无头绪。

道是什么？

有人说道可道非常道。有人说手中之剑遍是道。

而无垢的道是什么？

脑中不断闪过自己从出生以来所经历的一切，从懵懂的幼童，再到少年时不得不拼尽全力，寒窗苦读只为在那独木桥之上将对手打败。

然而，他却失败了。非是能力不足，而是在那犹如牢笼的禁锢中，无垢不知自己为何而活，意义何在。

一次意外，无垢来到了苦境，从手无缚鸡之力，一路背着霁无瑕爬出那漆黑犹如地狱的坑洞。

再到，为了改变霁无瑕的命运而拼命练功，只为了自己能够强大一点，守住在意的人事物。

为此，甚至不惜自身性命，吸收巨魔神之本源，只为了成长起来。

然而，到头来扪心自问，自己真正在意的是什么？自己想要什么呢？

没有答案，亦没有想法。

身边的星光逐渐暗淡，无垢静静的站在虚空之中，不知过了多久。

终于，无垢缓缓闭上了眼睛，不断问自己，心中究竟最盼望，最渴望的是什么？

想了很久，问了很久，无垢却找不到答案。

一股莫名的烦躁之感涌上心头，无垢看着逐渐漆黑的星空，抱怨道：“道是什么？鬼才知道，老子想什么就是什么？”

话语落，无垢不由一愣，想什么就是什么！真的是这样吗？

再次回想过去，无垢只觉一股沉重的压力袭上心头。

原来一直以来，无垢都未曾为了自己活着，曾经为了父母的期盼活着，为了能够改变命运而去读书。

如今只为了心中在意的霁姐姐，不断的去练武提升自身。一切都是为了他人，原来自己从来都不曾得到自由。

从来都是命运捉弄下的可悲棋子而已！

“道是什么东西重要吗？我心所向遍是无道又如何，心念所致遍是我的道，此心所欲遍是道。我之所言遍是道，何人能反驳吾！”

心心念念是执，然人若失去了执念那还是人吗？天道为何，无垢不在意。己身所欲不过自由，不过想杂乱的心有个归宿。

世界有限而自由无限，吾心所欲遍是吾之道。

一念通，万道退，此刻无垢之心沉净如雪，眉心绽放万道浩光照亮前路。

矗天璧上只见无垢身躯，在层层藤蔓包裹中缓缓升空，天际万道雷霆轰然而至，然而藤蔓挥洒间尽数化作点点萤光，被无垢所吸收。

突然，无垢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一道精光乍现，冲破天际。

浩瀚雷霆瞬间消散，东方朝阳初升之际，一道紫色光辉洒向苦境大地，只见北方一颗巨大的紫色星光闪烁着无穷光辉，三光汇聚通天光柱直射矗天璧上凌空而立的无垢之身。

“啊……！”

一声长啸，三光尽退中，心念动天地之力汇聚，恐怖气势化作气旋卷天而上，整座矗天璧在气旋摧残之下进而消失不见，随即紫色星光隐没，天际再复清明。

“这便是先天吗？好强大！”无垢查探自身情况，肉身之力浩瀚，真元充沛，灵台之内一道神圣符文闪耀，此正是苦境先天强者自身所栽天命。亦是其实力提现，实力越强大，自身承载之天命亦是越发沉重。

唯有不断精进，方能摆脱天地束缚，从此万法不沾。

“不，还不够强大。这只是假象，唯有超脱天地方得自由！”

心念至，无垢眉心一道神圣符文乍现，满头碎发迎风见长，转眼间三千烦恼丝，尽化雪白飞舞，一步踏出天地庆贺。

正是苦境新增一名先天高人之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