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闻说的没错，小时候的明是个被父亲宠溺的孩子，主意正，我行我素。明不上学，是因为他发现了知识海的秘密，还学会修整记忆。看那些王族子弟，死记硬背、力争上游，一脸的欲望，他就厌烦。人的欲望，应该是服务生活，而不是为生活服务。他宁可来帮莫闻搬家，也不想去听老师毫无新意的知识灌输。

“你听听我这逻辑对不对？”

莫闻收拾东西，随声附和着，“你说。”

“我上学是为了读书，读书是为了学知识，学了知识要考试，考试的成绩好，证明我学的好。这没错吧。”

“是这个理。”

“可如果，我不上学，也能考出好成绩，同样证明我学的好，那我就没必要去了。”

“对啊。”莫闻应和着。

“你看，所以我在这，”明很高兴，兄弟懂他。

“就你这智商，不上课能学会吗？”莫闻同意明的逻辑正确，却不相信他有这智商。

“哥哥，这智商怎么了，回头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明对自己相当有自信。

“你是来帮忙的吗？”这半天，明的吐沫没少喷，胳膊没抬，脚没动。莫闻将手中的包袱扔给明，“放车上去。”

“不是，这活得分工，你们就负责收拾、归置，等会我带着灵雷，嘁哩喀喳都给你运车上去。”

“哥，不想干直说，等会运和现在运有区别吗？”莫闻揭穿明，公子哥一个，还总想与众不同与平民为伍，露馅了。

“行，一切行动听指挥，你指哪，我干哪！”明抱着包袱，奔车去了。

莫芙君扶起倪韵儿，吃了饭，喂了药，看孩子们干的热火朝天，明带着侍卫团过来帮忙，就和嫂子聊起来。

“真没想到，你这么活泼。”倪韵儿和莫芙君聊天，总能被逗笑。

“我哥管我叫‘开心果’，嫂子，你知道你的外号吗？”

“我？你哥还没给我起了外号？”

“我们莫家与草木有缘，多以花、果为名，哥哥管你叫果心儿，他害羞不好意思告诉你。”莫芙君没继续说下去，后来，他们离开族地，莫芙君就再没和哥哥聊过嫂子。

“我也想他，他走了三年，我想了他三年。”倪韵儿痴痴地望着莫迪的灵牌。莫迪的尸身已经被送上月墓，灵牌是祭拜亡人的挂件。

“回族地，我们把灵牌挂在桂树上。”桂树，是黑牡丹一族除了牡丹花，特别喜欢的植物，代表着幸福吉祥。族人喜欢把灵牌挂在桂树上，寄托对亡人的思念。

“好。”很久不见莫芙君，这姑娘依旧善解人意。倪韵儿听说了她与王上的感情纠葛，这姑娘值得懂她的人珍惜，而不是成为王族统治的工具。“听说黑石守护使不许婚配。”

“嫂子是担心……”莫芙君想说彩芸飞，但王上已清除记忆。

“不婚配有不婚配的好处，但两情相悦的相守，也非常甜蜜。”

“嫂子担心我啊！”莫芙君放心了。

“你贵为黑石守护使，但心思比我还单纯，担心你在王宫的处境。”倪韵儿不便直说，只能旁敲侧击。

“嫂子，您是在说我与王上。”莫芙君聪颖过人，怎能不了解女儿心思。

“迭香姐，终成眷属，却不得善终，女人最喜欢用情感来衡量人心，常常被男人利用。”这些年，倪韵儿经历的太多，除了莫迪和哥哥，其他的男人一概不信。

“嫂子，我一直有个疑问，不知道当问不当问。”关于季年身世，高山草原传得沸沸扬扬，莫芙君不相信嫂子是水性杨花之人，但哥哥走后两年才有的孩子，这于情于理说不通。

“你是想问季年的身世吧。”这件事压在倪韵儿心头很久，这些年被吐沫星子泡着，都没了感觉。

两个心意相通的朋友，就是彼此懂对方，哥哥和倪鸿是这样，自己与倪韵儿也是这样，她们都猜到了对方所想，无需客套直奔主题，“是。”

“季年的确不是莫迪的骨肉，我本不打算让他姓莫，所以取名季年。”

“那他是？”

“别逼我，这件事是我永远抹不去的痛；这辈子，除了哥哥和莫迪，我不会再信其他男人。”倪韵儿不能说，在她最脆弱的时候，那个人走进生活，她曾以为那是新生活的开始，然而，那个人是为了倪家医书而来，并无真心。

看倪韵儿的样子，那个人伤她很深。莫芙君心里有个名字，没说出来，是不想让她难堪。“嫂子，我扶你上车，回花水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