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王城

王城南城墙经过连日战事已经变成了一片残垣断壁，城中的兵士和百姓正在抓紧时间修葺城墙，他们个个疲惫不堪，却毫无怨言。加齐大人带着几百名王宫侍卫也加入到修城的行列，城中百姓见了，更是备受鼓舞，不少人自发地送来水和各种吃食。

哈勒国王在王宫高塔上向南方远眺，他关注的不是城中军民修葺城墙的情形，而是南城门外林立的北国军旗。几位将军身披铠甲正身直立，王城已经解围，可他们在国王面前却丝毫不敢放松。赵行面如死灰地站在国王身旁，不敢抬头南望。

哈勒国王问道：“各地的驻军可有消息？”

一位将军说道：“王城解围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原本持观望态度的几支军队纷纷表示效忠陛下，正在向王城赶来。”

哈勒国王冷哼一声，问道：“这些墙头之草，现在才想起来向他们的国王效忠。等他们来了，本王要好好‘赏赐’一番！”

那位将军赶紧说道：“南蛮和叛军还没有被击败，此时万万不能动摇军心！那几位将领自知回援来迟，愿意将功赎罪，担当平叛先锋。”

哈勒国王略有不满地“嗯”了一声，说道：“既然他们对本王忠心耿耿，就让他们把自己的妻妾儿女都送到王城来吧，如此一来，他们在外征战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那位将军面带难色，犹豫了一下，还是一口答应。

哈勒国王又问道：“那些战死的南蛮人和叛军如何处理？”

那位将军说道：“正准备在城外掩埋。”

哈勒国王说道：“不要埋了。把他们运到前线，剥光衣甲，暴尸荒野。”

那位将军赶紧说道：“尸体数量太多，如不掩埋，容易引起疫病……”

哈勒国王愣了一下，微微笑道：“你不提醒我倒忘了。嗯，这样吧，挑出一千具敌军的尸体，用盐跟香料处理一下，再运往前线暴尸示众。其余的可以掩埋。”

那位将军听得心惊肉跳，冷汗都冒了出来，却不敢再反对，只得点头答应。

哈勒国王露出满意地笑容，又问道：“听说北国人活捉了萨林？”

那位将军说道：“萨林为敌军殿后，来不及撤退，被北国人生擒活捉。”

哈勒国王问道：“萨林现在何处？”

那位将军说道：“北国人已经将萨林和被活捉的叛军送进了王城。”

哈勒国王冷冷地说道：“把萨林带过来见我。”

那位将军立刻命人去办。过了一会儿，萨林被两个兵士五花大绑地扭送上来，跪在国王的面前。

哈勒国王带着嘲弄的口吻说道：“萨林将军，别来无恙？”

萨林深深地低下头，一言不发。

哈勒国王说道：“本王命你拿下三江城，你兵败逃亡。本王命你去攻打叛军，你再次兵败，而且还加入了他们。萨林，你自己说，本王应该如何处置你？”

萨林已经涕泪俱下，颤声说道：“罪将当日待罪请战，本想一雪前耻，岂料行军计划被小人泄露，这才被南蛮偷袭得手。罪将心有不甘，一时激愤这才加入了叛军……”

哈勒国王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身旁那几位将军，见他们个个表情凝重低头不语，他长叹了一声，说道：“萨林，出卖你的人已经被处死，你还有什么话说？”

萨林闻言立刻跪地叩首，大声说道：“罪将甘愿受死！”

哈勒国王点点头，说道：“你看那些正在抢修城墙的军民，他们出了一天的劳力，十分辛苦，你能不能替我去慰劳一下他们？”

萨林微微一愣，马上明白了国王的意思，含泪说道：“罪将愿往！多谢陛下成全！”

哈勒国王不再说话，只是挥了挥手，两个兵士立刻将萨林拖了下去。

哈勒国王又对赵行说道：“赵行，你知不知道萨林的结局会是如何？”

赵行脸色惨白，说道：“奴才、奴才不知……”

哈勒国王面无表情地说道：“萨林会被城中军民用乱石打死，这就是西域叛徒的下场。”他看了一眼赵行，又说道：“不知北国人会用什么办法对待叛徒？本王听说过一种千刀万剐的酷刑，叫做什么来着？”

赵行冷汗直流，颤声说道：“叫做凌、凌迟……”说完他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哈勒国王问道：“赵行，你这是怎么了？”

赵行支支吾吾，一时说不出话。

哈勒国王又说道：“那日王宫即将失守，在其他人都在另寻出路，而你却留在本王身边不离不弃，足见你的忠心。按理说应该好好赏赐你。”他突然话锋一转，说道：“这次王城之围，多亏了北国出兵才能化解，本王欠下北国皇帝一个大大的人情，不得不偿还。”

赵行面如死灰，浑身抖个不停。旁边几位将军带着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他。

哈勒国王又说道：“你的老相识石无名已经派人呈递官方文书给本王，指名道姓地要本王把你交出去，可见北国皇帝对你仍然念念不忘。本王虽然舍不得放你走，但北国人执意带你回去，本王左右为难。你说该怎么办才好？”

赵行声音颤抖，哭道：“奴才不能让陛下为难，宁愿被遣送回北国！”

哈勒国王盯着赵行看了许久，突然大笑一声，说道：“本王已经跟石无名说好，用西域东北的一座边城换取你的性命。以后你就留在本王身边继续效力吧。”

那几位将军闻言纷纷露出惊讶之色。

赵行赶紧伏地叩首，声泪俱下，不能自已，过了一会儿才带着哭腔说道：“奴才愿为陛下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哈勒国王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赵行，你在本王危难之时不离不弃，那座边城就算是对你的封赏。你起来吧。”他突然脸色一变，又对众人说道：“本王赏罚分明，忠心护国者都有厚赏！而对那些存有二心的人，必须重罚！传令下去，剥夺大德先知的国师之位，立刻将他赶出王城！”

一位将军赶紧说道：“陛下此举恐怕会惹怒清乐教徒，还有可能引发王城动乱……”

哈勒国王微微笑道：“清乐教既然是西域国教，教主应该由西域人担任。本王早就打算赶走那个自立为教主的假先知，另选一个有贤德之名的西域人担任清乐教的教主。至于新教主的人选，赵行，就由你来替本王物色一下好了。”

赵行赶紧擦干泪痕，躬身答应。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