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这样的话就能吓到我了吗？”贤者面不改色，一丝一毫的犹豫也没有，扑将上来，要打倒少女。

少女侧身，横起竹棍一气呵成。

贤者没能刹住车，不仅攻击落空，还用自己的胸膛和少女的竹棍来了个紧密接触，被打得一阵胸闷。

使劲拍了拍胸前，大喘气的贤者目光落在了少女手里的竹棍上，面皮一抽。

“又是空间，你就这么喜欢附魔吗？这可不是你该会的东西，不钻研武道，净是学些歪门邪道！”

“凡是阻了你道路的，你都要贬为歪门邪道对不对？阿青可没你这么迂腐和不要脸，临阵磨刀，不快也光，此乃正道也！”

少女没有停下来和贤者磨嘴皮子，给他恢复的时间，每每攻敌必救之处，以快打慢，仗着贤者不敢继续用皮厚的优势硬接，一杆竹棍舞得虎虎生威。

吃了个闷亏的贤者不敢大意，左支右绌，凭借对少女棍法的了解勉力支撑。

“你知道我刚才看到了什么吗？”

少女突兀的问道。

“什，什么？”

“嘶……”

趁着贤者回答问题，虚晃一招抽在他膝关节的少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和我对战还敢分神，叫你一声贤者先生，你还真拿你当贤者师傅了不成！”

咬着牙，跛着一条腿在少女凌厉的攻势下险象环生的贤者没有搭话。

“忘了告诉你，我的剑法是在驱赶白公公的时候练成的，所以我对他的身体很熟悉，熟悉到了指哪打哪的地步，你毕竟是占据了白公公的身体不久，战斗中出现了不少你很不该犯的错误，那么你觉得我拖了这么长的时间，是为了做什么呢？”

少女笑吟吟的说道。

说完，不等贤者反应过来，她欺身上前，三棍就破尽了贤者的防势，附加了空间属性的竹棍带着一股直入身体内部的暗劲，痛击在贤者的身体各处，使贤者丧失了抵抗的能力。

“很疼是吧，为了对付你，我可好好动了动脑，用比较通俗的话来讲，伤了不少脑细胞呢。”

“呼哧……呼哧……”贤者大口大口的呼吸，侧躺在地上，一时半会是爬不起来了。

“你自诩为心魔，那么你是否还记得真正的心魔又在哪里呢？”

贤者只是加快了呼吸的速度，他借由九头蛇雕像上残留的白猿舍利子信息逆向工程，塑造了这具属于白猿的躯体，由于渗透出的力量有限，再次被少女封印可就难出来了。

“我告诉你吧，”伏低身子，贴在贤者的耳边，少女缓缓说道:“教导白公公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心魔啊！”

少女从怀中取出一颗缩水严重的舍利子，在贤者的眼前晃一晃，拍进了贤者的心口。

“我也有一个小秘密需要告诉你，”就在这时，面带笑容的贤者转过头颅正对着少女，“那就是……我也是真正的心魔啊！”

被少女拍进心口的舍利子放射出璀璨的金光，映的白猿的每一根毛发都金光闪闪，像是一尊金石雕刻的佛像。

唯独白猿的眼睛没有透亮，反而变得妖冶无比，粉红的雾气萦绕着他的眼眶，迅速扩大，与白猿身体上的金光分抗庭礼，各占白猿身体的半壁江山。

“侵蚀的律者，你的手可伸的够长的！”

心口隐隐可见的舍利子传出沉闷的声音来，从中涌现出更多的金光，一步步的压缩着粉红色雾气占领的疆域。

“明明是你们疏忽大意，才给了我跑出来的机会，你们人类推卸责任的本领可真是熟练呢？”

“打扰了，请问……你从这张库洛牌上看到了什么呢？”

少女蹲在白猿身前，取出了先前收起的那张库洛牌，对准了它的眼睛，展示给它看。

……

“你说，没有光明算是不幸吗？需要光明，才是真的不幸吧。”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一直向前，向前……一直到那遥不可及的另一个世界去。”

……

“你是谁？”

“姑且就叫我阿青吧，大家都这么叫我。”

“假如我说，是我的到来，将崩坏带给这个世界，那么你会恨我吗？”

“不会，缘起缘落，终归是命数，即使来的不是你，崩坏也会如期而至。我想，你也不是自愿这么做的，对吗？”

“我，我不知道，我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自由可言，我们只不过是祂摧毁文明的工具而已，我也不知道离开了祂，我该干些什么。”

“现在，你自由了，我们可以帮你，彻底摆脱祂的控制，你不用继续执行祂的命令，你也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你应该意识到，你并不是人偶，也不是工具，而是有独立意志的人。”

“可是，像我这样的人，一出生就摧毁了人类文明，手上沾满无数无辜之人鲜血的人，真的有资格得到幸福吗？所有知道我身份的人，都将我看成是怪物，会葬送人类的怪物，而我也确实是那样做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连姐姐，也因为我而死，我真的很迷茫。”

“这就要看你怎么认识自己了，那个叫做玲的女孩，已经不在了，漫长的岁月里，孤寂的黑匣之中，存活下来的，只有你，侵蚀的律者。但是你又将自己视为那位前文明纪元融合战士的妹妹，你诞生了不属于律者应有的感情，这是那个小女孩，以及八重樱，八重霞，卡莲她们教给你的。我们分离了你意识中疯狂的，属于律者的部分，现在和我对话的你，是名为玲的女孩的延续。你愿意放弃律者的身份，放弃侵蚀一切的力量，作为一个人类，普普通通的生活下去吗？”

“可以的话，我愿意！”

黑暗之中，蜷缩在一个角落里的女孩抬起纤弱的手腕，向着上方，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光明探去，但那里并没有光明存在。

垂下手掌，女孩抱紧了自己的膝盖。

“果然，是梦吗？像我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得到救赎呢，但如果可以，我也想看一看这个美丽的世界啊，和姐姐一起。”

声音越来越微弱，女孩合拢了双眼，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