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别的眼神变得很温柔，眸中闪着细碎的光，“唯有他，是这世间最特别的独一无二。”

城鬼怔然，她想起了她的过去...她不是一个幸运的人，她的一生经历了无数的别离与背叛，最后更是不得善终。“那你一定是足够幸运。”

“或许吧。”她并不想将这一切归结于运气，她觉得更多的时候依旧是事在人为。

“但我觉得，只要我们以善意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总有一天，会得到同等的回报。”

城鬼细细的回想起来，她过去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认为的，可直到她死，也没能等来那份善意。

“你一直如此坚信么？可当有一天，你的信仰被推翻了呢？”

楚别的唇角弯了弯，“只要我依旧活着，那么我的信仰就永远不会被推翻。我所信仰的，只有我自己。”

无论是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鬼神，还是将希望寄托于身边的人，都不如依靠自己来的实在。这也是为什么她在很多时候，都不愿意麻烦身边朋友的原因。

依赖的越多，未来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会越发的孤立无援。

“信仰...是自己？”城鬼疑惑的重复了一遍，或许这就是她曾经悲惨的原因——她从未信过自己。她希望有人来拯救她离开苦海，殊不知症结却是在自己身上。

“嗯。”她轻轻地应了声。

城鬼低下头，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盯着自己的手掌，“可我肮脏至极，我主持鬼城这么久，遇见了无数来交易的人，他们每个人失败后，身上的欲念最后都被我所吸收。”

“我本就生于欲望，依靠欲念来提升自己的实力。”

楚别上前两步，握住了城鬼的手，“怀有希望，一切都会好的。”此时的她，也没有吐槽城鬼折腾自己的心思了，只觉得这样的城鬼，莫名的让人心疼。

甚至有些熟悉，与曾经那个活在尘埃之中的楚别，很像很像。

城鬼展颜一笑，似是已经释然，“你果真与众不同，你是我见过的最干净的人，希望你能永远保持着这份纯净。”

“你让我对干净纯洁的事物生出了一丝向往。”

城鬼忽的抬起头，仰望着天花板，将眼眶中的水光憋了回去，“我还会在这里统领地下的鬼城，也依旧会同那些肮脏的人做交易。”

“不过，借你吉言，我愿努力找回自己曾经的心。”

“现在，该送你离开了。”她轻轻地眨了眨眼，语调微微上扬，“如果可以，希望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

城鬼的掌心上托，光晕渐渐散开。楚别眼前的场景缓缓地褪了色，一切回归黑暗，她又回到了那个雾气迷蒙的了岳城。

她一时间有些恍惚，竟不知方才的那一切是否是真实存在的，但心海中那闪着微光的欲魄给出了答案——都是真的。

不过，这个城鬼嘴上说着希望见面，但是连个地址和路线也不给她留下，这是打算让她们以后凭运气偶遇么？

大千世界，缘分有时候短暂的叫人难以忘怀。

她与城鬼，究竟还能否再见呢？

楚别不知道，也没人知道。

但她宁愿相信，在以后的某一天，与她再次相遇的时候，能够看到她已经摆脱了欲念的控制，能够看到她的眼眸中一片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