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当真是一句话，就把我所有的功劳全部抹去。”凝心合上了眼，早知他无情，又何必报以希望。

“如若没有我为你出谋划策，你以为你现在能坐在这个位置吗？你以为你能杀了弦月吗？”她呵呵一笑，“秦应行，你当真是没有心，也没有情。”

她缓缓睁开了眼，安静的注视着秦应行，眸中的爱意与温柔所剩无几，“你曾经的温柔，都是假的对吗？你对我，真的从来就没有过一点点感情吗？”

秦应行歪了歪头，极轻地笑了声，“你觉得呢？”

一直以来，他从不直接的拒绝自己，也不会断了自己的念想，只是因为，自己对他还有用处。

而现在他的回答，也让凝心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有用处的。卜算之王凝心，在他眼里，还不是个废物。

可她，已经累了。

“秦应行，我以前是真的很喜欢你。从很小的时候，你就在我身边，给予我最温柔的关怀。你的每一句花言巧语，我都牢记在心。”

“我总觉着，有一天，我也能站在你身边，像弦月一样。”

“可不论我多么努力，你的眼里只有弦月。你甚至愿意给弦月王后的位置，我却只配做一个旁观者。”

“这场三个人的戏中，我始终不配有名字。”

凝心叹了口气，露出了一抹璀璨的笑容，“放我下来吧，我还会是你最得力的助手，好吗？”

对于如此强力的手下，秦应行自然不想放弃，他完全可以凭借着感情，永远的吊着凝心，让她为自己所用。

秦应行上前一步，解开了她的束缚，“你知道错了就好，用我送你回宫殿吗？”

温柔和煦的语调，像是春天的风，带着花草的香气。只可惜，一切都是伪装。

凝心摇了摇头，“我想在这里养伤，可以吗？而且我不出去，弦月就不知道我的存在，也会多少放松一些警惕，你说对吗？”

秦应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觉得凝心所言，很有道理。“你便先歇着，我出去安排人给你做些好吃的。”

说着，他便转身欲走，谁知，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揪住了他的衣角。

那只手上布满了伤痕，伤口的血迹已然干涸，看上去再也没有了从前的光泽。

“怎么了？”他想要转身，却被凝心从背后轻轻的抱住了。

“秦哥哥，你还记得吗，我从前是这样唤你的。”凝心的手搂在他的腰上，声音很是平和，充满了对过去的怀念。

秦应行愣了愣，是的，与弦月不同，凝心对自己的称呼，总是带有了几分亲切与爱意。秦哥哥，这是个多么遥远的称呼了。“我记得的。”

“其实即便是你原来算计了那么多，却也还有着一分的少年意气，很好看。”

泪水浸湿了秦应行背后的衣衫，让他不由得有些恍惚，他的两枚棋子，都很坚韧不拔，拥有着无限的勇气，敢于牺牲一切。

他从未见她们哭过。

一时之间，他竟也觉得有些惆怅，从前的美好，终归是回不去了。

“你——？”他刚开口，就再次被凝心打断了。

“秦哥哥，我很想你，也很希望永远陪在你身边。”凝心松开了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抱歉，让魔王您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