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晕最后锁定了梅林山四角的位置，与这山顶遥相呼应，形成了别样的阵法，就连墨染霁都有些看不透。

“信仰天道所做的准备，远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充足。”他望了望四周，下了一个决断。

“父亲，我和小夜走后，您和母亲要多多保重。”饶是淡定如墨辞衍，提及生死，也是有着诸多不舍。

墨染霁沉默了片刻，若是还有别的办法，他自然不愿意让己方阵营做出如此之大的牺牲。但他与信仰天道打了这么多年交道，早就把信仰天道摸得透透的。

信仰天道把一切附加于楚别身上，本就是怀了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心思。她从来就没有给五星，留半点活路。

那天道化身的小姑娘心性倒是好，可惜了了，就是执念太深，为了这偌大的六界，不惜一切代价。

“我知道的。”墨染霁没有告诉他们的是，即便是四星献祭，也无法让本心天道发展到极致。他们的牺牲，并不能让楚别活下来。

一切早已注定，命运的齿轮疯狂旋转，他们都逃不过一死。

但若能赢，便还有涅盘的机会。只是不知道，那个小姑娘，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墨染霁望向了远方，此时，冥夜大约已经把她拦下来了，并且告知她一切了吧？

“那父亲，即刻便开始吧，不然等她回来，就来不及了。”墨辞衍笑了声，眼眸中的坚定清晰可见，似乎是一点也不畏惧即将到来的死亡。

墨染霁颔首，“叫他们来这里吧，我现在便着手准备一切。”

“是，父亲。”墨辞衍应了一声，便去扎营地寻盛若愚和墨萧夜了。

待他离开后，墨染霁从腰间的荷包内，取出了一片近乎透明的冰晶，那是他昔日留存下来的碎片，来自于信仰天道的核心。

用它能够召唤出梅林山真正的力量，被信仰天道埋藏于这里的力量。

有时候，他也会思考，那个叫做安安的小姑娘，是如何安排这一切的。把所有人都算在了里面，就连自己这个曾经脱离于天道的存在，也不能幸免。

或许，这大概源于对众生的爱吧？

墨染霁手指轻轻地捏碎了这块冰晶，霎时间，山顶上的巨石光芒大作。巨石表面上的岩层开始脱落，渐渐露出了它的真实面目。

血红色晕染而成的一块水晶，水晶之中，少女和少年的身影依稀可见。

见此，墨染霁不由得轻呵了一声，竟是把本源都留在了这里，怪不得会成为楚别的一大助力。

即便是信仰天道做出了数不清的牺牲，但最关键的部分，还是在这五星之上。

若是没有五星核心的楚别创造本心天道，若是没有其他四星的不断努力，若是没有他们最后的牺牲，信仰天道安排再多也无法挽救六界的生命。

“父亲，我来了。”

“父亲，我来了。”

“墨上神，我来了。”

此时，除去核心之外的那三星已然站到了墨染霁身后。他竟也觉得一切有些不太真实，现下，他要亲自送走自己的儿子，心口忽的有疼痛开始蔓延。

然而，路只有这一条，他们不得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