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攸离开剑门后，直接去了魔都。

皎洁的月光下，她站在东方明珠塔的塔尖上，手中握着琥珀，至于琉璃，早已被她放进了储物戒指中。

琥珀剑的剑尖向外散发着黑气，纠缠凝结，几乎遮蔽苍穹，一大团乌云遮蔽了天空，月光消失不见，但是她脚下的城市，依然灯红酒绿，十分繁华。

“以魔君之名，世间凡是修魔者，皆来此听命。”她的声音响彻天地，以一种特殊的方式传递着，通过风，将她的命令带向了远方。

这条消息散出去后，林攸没有在那里久待，最快那些人也需要明天才能到，而今晚，她打算好好的看一看这个阔别千年的人类世界，尽管她拥有林攸的全部记忆，但是那毕竟是记忆，与真实的看见，相去甚远。

她走过熙熙攘攘的夜市，偶尔有人擦肩而过，看见她的眼睛颜色会惊讶，却也只是在心里感慨一下又是一个非主流。

她根据记忆买了一些看起来十分不怎么样的小吃，吃在嘴里，她发现竟然意外的好吃。

就这样走着，直到她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抬头，走在她前面的人正好回头，灯火阑珊，她看到了那人的脸。

依然是明媚张扬的，却失了那嚣张霸道的笑，眼里还带着落寞。

“林攸……”顾珺北一时间有些恍惚，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偷懒一会，出来逛街竟然会遇到这个女人，她不是去西藏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林攸对她微微一笑，大概是心情好的缘故，她没有立刻离开，反而将手中的丸子插了一个递到顾珺北的嘴边。

顾珺北下意识的张开嘴，直到嚼出了那丸子的味道，才回神，“你回来了？”她问。

林攸点了点头，“回来办一件事。”

两人边走边聊天，好像多年未见的老友。

事实上，顾珺北从未想过，眼前的林攸不是林攸这个问题，在她看来，一个人最重要的就是记忆，林攸既然还记得一切，那就说明她只是变了个性格，走火入魔吗，她还是知道一些的。

黄浦江边，顾珺北坐在一颗石头上，“两年没见你，结果你回来就把我打晕了，实在不够仗义，小丫头果然长大了，你现在什么实力？”

“我说宗师你信吗？”林攸拍了拍手，捡起一块石头扔进了江里。

事实上，她说的是自己未觉醒成为魔君之前的实力。

“我当然信，你当年就是个天才，我是第一个发现的

。”顾珺北笑的十分灿烂，明艳的脸上是许久未见的轻松。

“是啊。你是第一个发现的……顾珺北，你知道吗，我其实很羡慕林攸。”当林攸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珺北脸上的笑僵了僵。

“说什么傻话，你不就是林攸吗。”

“不，其实我叫清霖，是一个活了三千年的怪物，不仅占据了林攸的身体，还占据了她的记忆。”林攸轻声说道，声音缥缈。

顾珺北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却还是强自镇定的说道：“你犯傻了，我们不聊这个了，对了，你晚上吃了没，我请你去吃好吃的。”说着，她就要站起来离开。

却又听到林攸说：“我本来没想到会见你，结果还是遇到了，这大概就是缘分，天知道我有多讨厌这两个字。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将要去做一件十死无生的事，如果我成功了，这个世界就只会剩下一个林攸，如果我失败了，这个世界将会从未出现过林攸。我希望你可以帮我转告一句话给我的哥哥，林攸很爱他，谢谢他这么多年的照顾。”

“既然是十死无生，你为什么还要去做？”顾珺北苍白着脸问。

林攸转头看她，脸上依然带着笑，这是她自从在林攸的身上醒来之后，笑的最多的一次。

“因为我厌倦了一次次的轮回，一次次的寻找，我不想再占着别人的身体，哪怕这些身体本就是我轮回来的。这一次，我想彻底解决一切。”

顾珺北听得不是很明白，却知道，林攸这次是真的要走了，也许再也不回来了。

她这辈子都过的很不开心，直到遇到林攸，生命才有了一些色彩，她一直在防备着别人，一直在算计着别人，杀人，或者等着被杀，她的第一个朋友是林攸，通过林攸，她才认识了现在的那些人。

对她来说，林攸不仅仅是朋友，还是亲人，更是知己。

“既然你不是林攸，那么我也告诉你一些事。言梓姝为了你，放弃了自己喜欢的事业，跑去西藏熬资历，就是为了以后在中央能占据一席之地可以帮到你。韩以湘为了你，差点成为了教育界的众矢之的。林峰为了你，两年时间，吞并了三家海洋公司，就是为了去海里寻找你。宋其为了你，黑进了五角大楼，被神盾局的特工抓走两次。白祈冰为了你，一夜白头，拉着花辞镜和祁言归踏遍了大江南北，只为了找到一丝关于你的消息。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愧疚或者怎样，只是想要告诉你，你累了没关系，但是请你将真正的林攸还给我们，她还欠我一顿饭，就这么死了，实在可惜。”顾珺北不带喘气的说完一大堆，眼睛微红。

只是林攸的表情十分古怪，“我很好奇，为什么没有男人？孟君言呢？萧原呢？楚少羽呢？他们也是林攸的朋友啊。”

顾珺北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他们之中，除了楚少羽知道一些你的事情，另外两个对你知之甚少，萧原甚至都不知道你会武功这件事，管他们做什么，我说了那么多，结果你的侧重点在这里？？？！”

“不管我的侧重点在哪里，你说的那些，我很感动，却也只是感动，毕竟我虽然拥有林攸的记忆，却没有她对你们的情感，在我看来，你们仅仅只是熟悉的陌生人而已。所以，你的要求，我做不到。”林攸十分残忍的说道。

有风吹起，林攸抬头看了看月亮，“啊，你该走了，时间不早了，希望我可以活着回来，那时，你就能见到你心心念念的林攸了。”

“若是你回不来了呢？”顾珺北问

。

“那就是死了，我死了，林攸也死了，什么都不剩。”

顾珺北离开后，林攸对着汹涌的江面说道：“出来吧。”

一个黑影从海中冒出头，缓缓的爬上岸。

他穿着紧身的鲨鱼衣，匍匐在地上，身上滴着水，看起来和水鬼无异。

他的头贴着地，什么谦卑的说道：“水鱼，参见魔君大人。”

林攸垂下眼睛，冷漠的看着他，空中仿佛都抽空了，水鱼身上流下的水越发的多，整个人不住的颤抖，鼻孔流血，却不敢用手去擦。

终于，林攸收回了自己外放的压力，将视线转移到了江面上，“你修的是什么魔功？可以在水下呆多久？”

“小的修的是海魔功，专门收集落水之人的尸体，提炼出里面的阴气，如今已经可以做到在水下潜伏两个时辰。”水鱼的声音越发恭敬谦卑。

林攸点头，“那进攻昆仑的时候，你便先下水探路吧。”

水鱼原本已经已经停止的颤抖，越发剧烈，打着哆嗦的问：“您，您要进攻昆仑？”

“怎么，不行吗？”林攸森寒的反问。

水鱼将头磕的砰砰响，“行，绝对行，还有什么是攻下正道圣地昆仑来的让人惊心动魄，只有如此的功绩，才可以向世界彰显您的强大。”

林攸的嘴角微微勾起，“不错，确实如此，明日世界各地的魔修大概都会齐聚魔都，带我去见这里的管事的，我知道你可以，在我发布了召集令这么久，却只有你一人过来见我，我很想看看，是谁那么大的胆子。”

她的语气充满了杀意，让水鱼激动的浑身颤抖。

“我这就带您过去。”

每个城市都有魔修，或多或少，魔都作为华夏的经济中心，自然不会少了魔修的影子，而人一多，便会产生势力，平时杀个人分个尸什么的，被国安局追杀的时候，也可以有个老大帮忙顶缸。而人熊，就是魔都市里帮忙顶缸的魔修老大。

据水鱼介绍，人熊修的是一种采阴补阳的邪门功夫，被他采过阴元的女人，绝对活不过太阳升起来，而且那些女人大部分都是处子，这些年来，死在他手里的女人，不下百位数。

魔修里也有残忍的，和不残忍的。

比如人熊，就是正道人士除之而后快的那种，就是同为魔修的，也有人想杀他。

还有一种魔修，就是整日里在山林里生活，过着野兽般的生活，随心所欲，不懂礼义廉耻，脾气上来，动则屠村灭城也是常有的事。

其实并不是所有的魔修都是那种需要人命才能修炼的，只因为魔修的脾气一般十分古怪，且残忍无情，容易产生恶念，可以吸收天地间的魔气，所以他们才会走出另外一条，和正常的修炼完全不同的路。

在国外，魔修还有一个专有名词，黑魔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