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格兰特突然站了起来，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从他的语气中就可以听出，他十分不平静。

然而林攸却再也没有开口，一句话都不曾说。

格兰特缓缓平静下来，“你大约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你把自己看的太重了，对于我来说，你只是一个鱼饵而已。”

吧嗒，灯光终于打开，林攸微微眯眼，习惯了突然的光明之后，她终于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种族平等主义者，夜枭的领袖，格兰特。

眼前的男人五官端正，眼神深邃，气质中正平和，站在那里，比林攸更像是一个骑士和将军。

怪不得杰西会爱上他，这样的男人确实魅力无限，有理想，并愿意为之努力，深情勇敢，实力强大，相貌堂堂，只要是个正常的女人，在对方率先发起爱情攻势的情况下，大概都会沦陷。

这里的正常女人，林攸已经把自己和艾琳娜以及文兮尔抛开了。

她自己大概是爱无能。

而艾琳娜和文兮尔。

她们两个一个赛一个强势，再加上对权力的追逐和天性的多疑，这样看似正义的男人，天生就是对手，永远不可能成为恋人。

“这大概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虽然你我都大致了解了对方，但我还是需要自我介绍一下自己，我是格兰特，夜枭的首领。”

格兰特看着林攸，不得不承认，单从皮囊上看，这个男人的容貌可以让大部分女人为之疯狂，哪怕此时已经身陷囹圄，却依然不减那份骨子里的从容和淡定，那是无论在怎样恶劣的环境下，都不会挎下的自尊和自傲。

格兰特眼里闪过一丝嫉妒，转瞬即逝的，快到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而林攸却清楚的看到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不必在我面前维持你的形象，格兰特，我们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格兰特微微皱眉，“是吗，我倒是不知道，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林攸敛下眼，“你似乎格外讨厌人类，为什么呢？”

对于林攸没有回答之前的问题，反而问起了自己，格兰特并不意外，如果她愿意老实回答，倒是让人怀疑她的动机了。

“不如，我们一问一答，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你也可以回答我一个。”格兰特提议。

“可以，但是答案仅限于是或者不是。并且，只能问五个。”

点了点头，格兰特答应了这个要求。

“你先开始，怎么样？”他说道。

林攸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但是她也不想拒绝，“你是否真爱杰西？”

格兰特一阵愕然，怎么也没想到她第一个问题会是这个！这个问题十分的重要她不会不知道，可是……却用来问杰西……

一时间，格兰特心中五味成杂，他几乎以为林攸和杰西才是真正的一对，而自己只是阻碍他们在一起的邪恶前男友。

“是。”最终，他还是选择回答这个。

问题的答案并不一定正确，只看问问题的人到底怎么思考那个是和不是之间的差距。

“你和艾琳娜之间是不是恋人关系？”格兰特的问题竟然也选择了情感问题，但是他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比林攸那个重要，这意味着艾琳娜会不会来救林攸。

“不是。”林攸果断回答。

格兰特皱眉，还没来得及想好之后该怎么办，林攸的问题就接踵而至。

“你是不是要推翻帝国的统治？”

“是。”

“你是不是艾琳娜的左膀右臂？”

“是。”

“你是不是在心里巴不得全人类都死光？”

“不是。”

格兰特惊讶于林攸的问题，“你是不是隐藏在人类中的间谍？”他这个问题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之前，黑暗中林攸说得那句话，听起来实在古怪……那根本不像是一个忠于帝国的人可以说出来的语气！

“不是。”

还剩最后两个问题。

林攸看着格兰特，“你是不是一定要帮助兽人族？”

“是。”

“你是不是一定不会站在我这边？”

“是。”

最后一个问题。

林攸看着格兰特的眼睛，缓缓问道：“你是不是人类？”

格兰特的瞳孔猛地收缩，他和林攸对视着，“当然是，那么你呢，你是不是人类？”

林攸微笑，“当然不是……”

下意识的后退半步，格兰特被林攸眼中的邪恶所吓到，但是他很快就镇定下来，理顺一切之后，他并不相信林攸刚才的话，说到底，这个所谓的问答提议并没有规定两人一定要回答真相，真的选择相信的人，都是傻子。

格兰特离开后，房间再次恢复了黑暗，林攸闭上眼睛，精神力开始凝聚，逐渐在整个房间内游弋，无论是海伦娜还是格兰特，都小看了林攸的精神力，作为她实力中，占据极大比重的一部分，很多时候，她都没有过多的动用精神力，只是当做一个探测器来使用，可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精神力的可怕，远远甚于她的剑。

甚至仅次于魔气。

那是来自灵魂的压制，如果她愿意，一个眼神就可以杀死比她低阶的人，这里的低阶，指的是灵魂层次上的。

而她之所以一直没有那样做，打的主意和文兮尔是一样，只是为了磨炼自己的剑道，那是不疯魔不成活的可怕想法。

精神力开始扩散，蔓延，逐渐占据了整个基地，这是一个比较热闹繁华的城市，外面的伪装居所竟然还是一家酒楼，酒楼后面一墙之隔，是另外一间小楼，楼里的一个房间里，杰西正躺在床上，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地下室外面有两个男人正在守卫，杰西所在的小楼里则有两个女人，酒楼里的老板娘看起来身材很火辣，实力也不低，应该也是夜枭的成员。

林攸还看到了苦闷的不断喝酒的罗伯特，这里，果然齐聚了整个夜枭的组织人员么……

不，还有其他人，比如正在和格兰特秘密商量什么的兽人。

林攸没有去尝试探究他们在说些什么，她收回精神力，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欲要让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格兰特，你疯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