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头，嗔怪道，“皇上也真是，明知你我是姐妹，还将你藏起来不告诉我，害我好找。”

苏瑶光眸底一缩，当即别开视线，好一会儿，她才似消化这个事实，再转眸看向苏霁月时眸底已经沉暗，并且配合的似露出一丝喜悦之意：“月儿……当ri你忽然消失，我们大家都一番好找，没想到……你吉人自有天相。”

“可不是。”苏霁月低头抚摸着小白毛发，漫不经心，“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本宫向来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老天爷自然是不收。”

苏瑶光唇角的笑有些僵硬，但她到底是保持着微笑的：“爹爹泉下有知定然会欣慰你还活着。”

“是呢。”苏霁月抬眸，“他是该欣慰，如果我不是还活着，他在地底下都会睡不好觉，因为我肯定会缠着他！”

苏瑶光脸上的表情更加僵硬了，随后低下头去：“我知道，曾经的苏家亏欠你，姐姐也没有为你做过什么，你心头必定是恨着苏家的！”

“恨？”苏霁月继续笑，“连在意都谈不上哪儿来的那么多恨？苏贵妃，你想多了吧。”

被点上苏贵妃这个名字，苏瑶光彻底坐不住了，她抬眸看向苏霁月一双眼睛透出水色的柔弱来：“我知道殿下待你不好，南帝待你也不好，可这些姐姐都不知情的，我只是一个妇人，久居深宫，心有余而力不足，根本就说服不了他们，月儿，我知道你怪我，可我也是身不由己！”

演吧，这个时候还在演！

苏霁月心头冷笑着，面上依旧不动声色：“苏贵妃想错了呢，陈年往事我大多都不记得了，只是现如今，楼北宇谋逆在逃，他是南朝通缉的逃犯，你作为他的贵妃暂且不论，可你如今却怀着他的孩子，不论从公还是私，都让我这个做皇后的很为难。”

苏瑶光的脸色听到后头时已经发白了。苏霁月听着她呼吸忽然间急促，眉目一抬便见着她神色变得有些厉害，然后伸出手来抱着头，胡乱的抓着头发，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

苏霁月拧眉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也正在这时，榻上的她忽然就大叫了一声，然后开始往下跑，直接就朝她冲了过来。

苏霁月还未动呢，因为她很想知道苏瑶光这到底是想干什么。可她未动，怀里的小白却先动了，直接就一跃身跳到了苏瑶光身上，也不知道它是怎么了，苏瑶光尖叫了一声，倒地不起，却还是在那里抱头翻滚。

“娘娘……”

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大片的宫人冲了进来，几个人负责按住苏瑶光，当先那名秀安宫掌事婢女对着苏霁月行礼道：“皇后娘娘，我家娘娘的疯病又犯了，为了不伤到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暂移偏殿歇息。”

“好。”

苏霁月点了点头，往外走去，同时看向善春道：“去看看，药可煎好了？”

善春应了一声出去，正巧就看见一名婢女端了药进来。

“去喂你家娘娘喝下，另外，让人去吧薛御医叫来。”

那婢女应了端药进去，却不过是刚刚进去身后就传来“啪”的一声，然后是苏瑶光的尖叫声：“啊……我不喝不喝……你们要害我，你们都要害我！我不喝不喝……”

苏霁月离去的身子顿住，忽的就转眸看向身后。

那边的苏瑶光哪里还有刚刚优雅温婉的样子，此刻的她衣衫凌乱头发乱糟糟，又哭又笑活脱脱一个疯症病人。她眉心轻拧，这才在善春的陪同下离开。

午膳过后，苏霁月躺在月宫的榻上小憩，眼见着善春点好熏香出去，她忽然就唤住她道：“依你看，苏贵妃是真疯吗？”

善春一怔，抬目看向她：“娘娘是怀疑苏贵妃的疯癫之症是装的？”

苏霁月沉默了半响，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

善春这才又请了安，走了出去。

她之前的确是一直怀疑苏瑶光是装疯卖傻，可今日瞧着她如此不顾形象的样子，又有些犯忧虑，如果说这样的她是装出来的，那只能说苏瑶光真的是太有心机了。

但不管她是不是装的，她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

她若是安安稳稳的，她自然会成全她让她平平安安生下孩子，可如果她要是装疯卖傻搞什么幺蛾子，那她必定容不得她！

次日一早，苏霁月尚未起身便听见外间传来刻意压低声音的训斥声，好像是善春在教训下人。

她听着那字里行间严厉的意思，只感觉问题有些严重，便将善春喊了进去。

善春看见她醒来，顿时恭敬请了安，这才上去扶她：“娘娘醒了？”

“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几个下人在嚼舌头，被我训斥了一顿。”善春有些不自然。

“嗯？”苏霁月眸光如水一般落在她脸上，从鼻息里发出一个音。

善惷心下一慌，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成为皇后，这无声无息之间那举手投足间的凌厉之风似乎更盛了些，此刻发出不过一个音节以叫她慌乱不已，而且，服侍了苏霁月多久，她也知道，这个神情的意思是她再不说，她就得生气了！

不敢多做隐瞒，善春急忙道：“是昨日秀安宫的事情不知怎么就被传了出去，可谣言没有传那位秀安宫的主子，反而说娘娘善妒手段狠辣，愣是将皇上青睐的一名女子逼得生生发疯，刚刚侯公公还送信过来说早朝那边还有不少朝臣谏言，又重提选秀的事情了，这会儿皇上还在殿上没下来，只怕事情不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