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暝天’…这一次难了啊…”看着直播画面中“暝天”被闪耀迪迦暴揍，钟馗灌了自己一口啤酒，忍不住说道，似乎是想刺激一下桌子另一边的女孩。

“嗯…”归海可徽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她仔细研究着自己的手指，不愿抬头看直播画面一眼。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钟馗用手抹掉嘴角的酒液，“经历了这么多以后，你确定…自己还能回到以前的生活中吗？”“老钟，这不是我想不想清楚，确定不确定的问题…”可徽摇头道，“在这样继续下去…我真的还是我自己吗？”

现在的她不敢再拿起剑，那种身体被另一种人格接管的未知，让可徽胆寒。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不足为虑，再一次出现则可能是偶然，但接二连三之下，可徽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是否真实？

这具身体，是归属于归海可徽，还是几千年前的任可珏？

“我也懂你的顾虑…虽然我不是灵魂方面的行家，但老戏说苏翎就是郭嘉，那你也应该差不多，你就是任可珏。”钟馗挠挠头，“咱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呀…”

“…我想知道，你们当时是怎么想的，你为什么要选我做试炼者呢？”可徽苦笑道，“…应该只是为了给郭嘉找到他当年的羁绊吧？归海可徽什么的不重要，你们需要的是…藏在我灵魂之后的，任可珏才对吧？”

“丫头，你这么说老戏没问题，我是这种人吗？”钟馗瘪瘪嘴，“事实上，我们两虽然是冥府唯二真神，但有关灵魂方面的事，我们两并不精通此道。关于你和那个什么劳什子任可珏之间的因果，我们两是没有话语权的，截止到现在全是你和苏翎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其实，我选中你只是个偶然。我原本并不打算找接任者了，等我干完退休后冥神这个位置也该被取缔了。哈哈，现在华夏境内太平盛世，别说穷凶极恶的邪灵了，哪怕是不配合无常工作的魂灵几年里都找不出来一个。我呀，纯粹就是一殿的闲人。”

“哈，这点我倒不得不承认…”可徽苦笑道。

“但是，那一天晚上我陪着老戏往人间跑了一趟后，我，老戏，你，苏翎，我们的命运就有了交叉。”回忆往事让钟馗忍不住又喝了一口酒，“老戏那段时间就像条警犬一样，闻到了新的《太平要术》的味道，便拉上我一起去人界找寻阔别千年老友的踪迹。”

“那拉上你是干啥呀？”可徽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你有什么用？”也就一殿的试炼者敢用这种语气与自己的引路人交流。

“啥叫我有什么用？”钟馗不爽道，“你们女生在学校去上厕所的时候不都得勾肩搭背一起去吗？”“…这一样吗？”可徽忍不住杠道，“而且什么瞎比喻？你们找苏翎和女生上厕所是一码子事吗？”

“差不多差不多…”钟馗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总之，我们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终于在帝都星空大学男生宿舍，找到了正在和舍友深夜掉分的郭嘉…或者说苏翎…”cascoo.net

“建议你们再去龙宫牵匹马，天都找只猪，组成新一代西游天团…”可徽吐槽道。她并不知道这是钟馗有意为之，在一番交谈后，可徽的心理压力被冲淡了不少。

“老戏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老友，用他的话来说，这小子和郭奉孝年轻时长得一毛一样，只是有些面瘫，没有郭嘉那么死不要脸。此外，苏翎的灵魂不完整，缺失了四成。只不过我和老戏都是半吊子水平，这方面知识就超出理解范围之外了。”钟馗继续说道。

“在老戏偷偷将神力灌输到苏翎身上，让他成为自己的试炼者时，我闲着无聊，在校园里转了转，然后在旁边女生宿舍里…发现了你…”

“喂！”可徽惊道，“麻烦您长点心吧！大半夜的在女生宿舍乱转个什么劲！”“不重要，”钟馗摆手道，“而且所谓女生宿舍也没多神圣，有不少房间比男生宿舍还要脏乱差呢！”

“机缘巧合之下，我找到了另一个不完整灵魂。可真是巧了，两个残魂之间，竟然就相隔了五十米。”钟馗慨叹道。“那…是我吗？”可徽在问的同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是你还能是谁？”钟馗把喝完的啤酒罐捏扁，“你的灵魂，少了三分。”

“苏翎缺失了灵魂中的四分情绪，喜、怒、哀、乐，”可徽喃喃道，“我丢掉的是灵魂中的三分感情，爱、恨、情。”“当时我都惊了，帝都星空大学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一个大学中竟然有两个不完整的灵魂，是不是地下藏了什么偷吃灵魂的妖怪？”

“我这个神吧，觉得这可能就是冥冥之中某种缘分，加上你的外貌和我妹妹有几分相像，我便决定把你带进这一次成神试炼中，也可以和老戏的试炼者做个伴。”

“所以，至少对于我来说，你是归海可徽也好，任可珏也罢，我无所谓，我只知道，你是我捡回来的流浪狗，是我带的试炼者。”钟馗认真道，“所以，你也不要有冥府需要的是郭嘉姘头任可珏的想法，这是你和苏翎，任可珏和郭嘉之间的事，在这方面其他任何人都没有话语权。”

“此外，无论是对苏翎还是郭嘉来说，你，都是不可或缺的那一位。”钟馗扬扬下巴，示意直播画面。可徽下意识地看去，在梦魇空间压缩时间之后，此时大学城的战斗已结束，“暝天”队伍中最后一个存活者苏翎，回到了imf的基地当中。

“郭嘉老哥，接下来…得看你的了…”男子瘫坐在椅子上，将残破的黑色书卷盖在脸上。可徽第一次从苏翎身上感受到无计可施的无助。

“我…明白了…”可徽坚定道，她咬了咬牙，再一次握住腰间倚天剑的剑柄，“哪怕只是为了他，我也不能轻言放弃！”

钟馗宽慰地笑了，看样子今天自己政.委的工作做得还算成功。“只不过，‘暝天’在这一次赛事中怕是要走到尽头了…”钟馗在心中惋惜道，“也…还行，未来还有机会，路还长着呢…”

此时，场外很多观众都和钟馗一样，已经给这场对决中的“暝天”判了死刑。

只不过这些观众都是早早出局的试炼者或者闲着没事的引路人，真正算作“暝天”敌人的几支夺冠热门队伍现在也一样正在对决当中，没机会也没时间关心“暝天”与“盗道”的战况。

“这一场临阵脱逃，是我的问题，等下要和苏翎好好道个歉…”可徽轻抚剑身，“下一场，就让我来为苏翎斩开前路吧！”“呃…”钟馗想用一种委婉的方式来提醒自己的试炼者，目前看来“暝天”可能没有下一场了。

似乎读出了钟馗心中所想，可徽笑道：“老钟，你放心吧，我们还没有输！”她坚定道，“如果活下来的是其他人，那确实翻盘机会渺茫，但如果是苏翎的话，只要他还在，‘暝天’就不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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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双眼，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花了几分钟时间弄清楚了自己的处境。“这个苏翎…”我嘟囔道，“不是给你说过了没事别折腾我吗…还是说，有不得不让我出手的理由…”

我四下环顾一圈，自己正处在一未来科技风格的杂乱房间中。“嗯…”我闻了闻自己指尖浓郁的烟味，“我应该是在试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