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看病人去

每天早上遇见健身回来的陶紫诺，方旭习以为常。

但今天陶紫诺多问了一句：“方先生，你今天有什么计划吗？”

“嗯？”方旭琢磨：陶紫诺不是闺蜜来了吗？什么意思？想约我？我是不会答应的。

陶紫诺也觉得唐突：“我就随便问下。你不要多想。”

“哦，早上，去二院看我舅舅，然后送我妈和小姨回村里招些员工，你有事吗？”方旭很坦白。

“没、没……你舅舅在哪个病房？”陶紫诺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没事。

“好像是九零五，你真没事？”

陶紫诺额头渗出细汗：“我就是为了多了解可儿的成长环境。”落荒而逃。

方旭看出她不对劲，但没心思关心女孩子的小秘密。

送方可儿去学校后，方旭接上老妈、小姨，又买了大包小包的礼品去县二院。

跟舅舅一家再不和睦，该有的礼数还得有。

进了医院住院部电梯，关门的刹那，一只玉手伸进来挡住，是一个戴口罩、墨镜的妙龄女子。

“哇……”方旭和同电梯的几个年轻人齐惊叹，这女子一进来，这小空间都明亮了——看身材就知道是超级美女。

他的猪哥相，林秀、林余很欣慰。

林余小声说：“姐，以前咱小旭干啥都目不斜视，死正经，现在知道看美女了。”

“我还担心过他不开窍呢。”林秀也低声嘀咕。

可方旭觉得这美女身形有点熟悉。

“美女，咱们是不是见过？”

女子声音不带任何情绪：“有吗？什么时候？”

“我呀，不记得了？昨天晚上，我不小心糊你脸上了。”方旭老实道。

“咦——”几个年轻人起哄：“信息量好大。”

“啪！”

女子转过身朝方旭脸上就是一巴掌：“流氓！”

林秀姐妹莫名其妙，又恨铁不成钢：“旭，笨死你算了，搭讪都会挨打？”

方旭不认为自己会认错人，都没反应过来错在哪儿，还要再解释。

女子在电梯升到八楼时，高傲的天鹅般下了电梯，甩起的手包，顺带又给他一下。

他只好悻悻作罢，自认倒霉。

和母亲、小姨三人，刚到舅舅病房外。

先听到舅妈张秋芳的霸道嗓音。

“这可是医院，东西不是让人用的？”

“我开空调怎么了？受不了你们走啊，我看谁敢说什么？”

接着是她儿子林浩大嚷大叫：“住个医院也有人敢找不自在，老头，你活的不耐烦了？”

虽不知道究竟何事，但可是自己家亲戚。

大庭广众，公众场合，如此吵闹……

林秀姐妹极默契的站住，在方旭双肩各推了一把：“我们临时有事，外面等你”。

于是，方旭成了出头鸟，扎进了病房里。

这一进门，方旭先一个哆嗦：“怎么这么凉呢？”

病房内的空调制冷十八度。

如今的天气不同夏日，已经偏凉，用的着空调吗？还这么低？电梯口好像贴有告示，自月初起，病房的空调就不让开了。

房内两张病床，他舅舅林山使用一张，盖的厚实，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

舅妈张秋芳、表弟林浩都在另一张病床前，叉腰瞪眼呢。

那张病床躺的是个六七十岁的虚弱男病号。

另有一位老妇人唉声叹气，不住求饶：“我们错了，我们不关空调了。”

“咳……”方旭咳嗽声，放下礼品：“舅妈，表弟，这是干嘛呢？我舅什么病？”

张秋芳、林浩回头，齐抱肩：“你还知道来？”转过脸却有他终于来了的得逞感。

另一边的老妇人给老伴儿压紧被子，抹泪念叨着：“作孽呀，老伴儿，你还好吧？”

“说谁作孽呢？老不死的！”林浩狠狠一脚踢那病床上，威风八面。

又皮笑肉不笑：“表哥，你是越来越瞧不起人了，来看我爸，就带这么点东西？”伸手来接。

那张病床的老两口战战兢兢，被人欺辱怕的老实人模样，方旭叹了口气，要不是出于表面的维持，他才不想来这趟，干脆把东西递给老两口吧。

“两位老人家，你们还好吧？是不是住的不舒心？”

张秋芳见儿子被晾在一边，顿时有了脾气：“方旭，你干什么呢？连自家人都不认识了？”

可方旭看都没看她。

那老妇人终于有人关心，委屈中哭诉起来：“年纪大了，到哪儿都是累赘，我家老头子生个病，怕冷，就一个空调，怎么都没人管的了呢？”

床上的老人，颤抖的抚慰老伴儿肩膀：“没事了，咱家那臭小子马上就来了。”

老两口互相慰藉。

方旭脸色很不好：“舅妈，你了不起，因为空调，欺负上年纪的两位老人，你们好意思？”直接把那空调的插销拔了。

张秋芳被冷遇，正不耐烦：“方旭，你哪头的？拍两个陌生老不死的马屁，是想跟我们过不去了？这空调又不是自己家的东西，好不容易免费用了，你怎么不说他们多嘴多舌？”

林浩也怒：“姓方的，早知道你不是东西，我爸这么严重的病，你现在才来，还一来就让我家不痛快，礼品都给别人，安的什么心？”

“甭跟他废话！”张秋芳甩手道：“方旭，你舅的病都算在你身上了，住院这么多天，一天十万，给我们报销一百万就成。”

到现在，方旭才看了眼病床上的舅舅，面色白了点，呼吸均匀，脉搏起伏有力，壮年体魄，能有什么事？

“舅舅，别装了，你是真的病了吗？”

上次，答应每个月白白给舅舅家六千块钱，还想着舅舅林山能被触动呢，现在用上装病要钱这一招了。

林山不睁眼，没有动静，张秋芳先不乐意了：

“方旭，你怀疑谁呢？生病还有假？这钱你得给，别想再赖账，要不是你小气，我们也不会没吃没喝，食物中毒。”

林浩这时似乎被点燃了某种气性，咆哮道：“方旭，你到底给不给？整个集水镇都知道你发达了，唯独抠着我们。你要不给这钱，就想好你的名声。”

方旭压根不吃这一套：“名声？你们跟我谈？再见！”

老妈和小姨临时打了退堂鼓，让他来受这冤枉气，他觉得下次一定反应快点。

目的没达成，方旭还想走人，张秋芳、林浩哪里肯放，奔过来就要抓他：“你站住，钱还没给呢，想走门都没有？”

林浩手脚慢点，碰到了邻病床老妇人，绊了个趔趄，气的一把抡过：“起开！”

老妇人腿脚不稳，眼看跌倒，方旭忙伸手扶住。

“林浩，你够了，除了在老弱病残面前耍耍威风，你还有什么能耐？”

“你冲谁发火呢？”张秋芳大骂：“两个没用的老嘎嘣儿，非要在这碍眼，耽误我们大事。”

“砰！”

病房的门被人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