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扬不给她顾左右而言他的机会，单刀直入地问：“是帮忙，还是躲我？”。

苏澄愣了一下，没想到路扬这么直接，但转念一想，如果路扬真的对自己有什么师徒以外的感情，不如直接摊开说更好…

想到这，她索性也不装傻了，深吸一口气，直接回了一句“躲你”。

面对苏澄的直接，路扬没有生气，反倒笑了。

“这才像你，直来直往多好。”，路扬倚靠在墙上，苏澄的直白让他有种彻底放松的快感。

他早猜到两人不可能，但又不甘心，总觉得是自己的犹豫错过了苏澄，但其实如果苏澄对他有一点点感觉，他怎么会感觉不到呢。

没有发展，除了他数不清的犹豫，还有苏澄的无意。

“老大，你…”你是不是喜欢我，苏澄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嗯，我喜欢你。”，路扬接过话，淡淡开口，既然苏澄说不出口，那他来说，正好，都没表白过，就算失败，也得说一次吧。

苏澄看着路扬，脑子想的却是宋之庭，几乎是在路扬说出口的瞬间就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知道，他还跟我保证你们会结婚呢…不过我持怀疑态度。”，路扬想起上次宋之庭的挑衅，忍不住挑眉，补了最后一句。

“啊？”，结婚…？苏澄记得她和苏澄好像没有提到这个问题…所以他私下和路扬说过？为什么有结婚的打算她这么当事人却不知道…苏澄满脑子问号，正想追问细节，就看到路扬一脸不爽。

“你都已经拒绝我了，就别在我面前问别的男人了好吧…”，担心苏澄顾虑自己的情绪，路扬故作轻松地调侃道，“放心吧，师徒情谊还是在的，折扣的钱我也不会叫你补回来的”

“老大…”，安慰也不对，不安慰也不对，苏澄喉头一哽，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不会说话。

路扬看不了苏澄的眼神，映得他太可怜了，佯装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别用这么可怜的眼神看我”。

一旦摊开，似乎说什么都会让另一方有点不适，路扬逗留了一会，轻拍了一下苏澄肩膀便走开了。

----------

路扬在苏澄面前强装洒脱了一把，结果拍片一结束就拉着小段买醉。

“来，哥哥请你喝！”，不过几杯下肚，说出来的话却已经醉意熏人。

被强拉到酒馆的段继尧原本还在挣扎，一听有人请客？好家伙，那不喝白不喝啊！

“虽然我很乐意免费喝酒，但咱能别叫自己哥哥吗，太恶心了啊路哥…”，免费酒水是一回事，但让他喊一个大老爷们“哥哥”，段继尧打了个冷颤，实在不敢想象…

“不叫哥哥，也行，叫老大！”，路扬脱口而出，随后又暗自嘲了自己一声，脑子里想就算了，怎么说出口的话也总是和苏澄挂钩…能叫他老大的，不就苏澄一个吗。

果然，段继尧一听就拒绝了，“啧，我又不是你带出来的，我跟着苏澄喊你不太对吧”，段继尧给路扬满上，一边打探，“你这还是啥情况啊，失恋啊？”。

路扬打了个酒嗝，呆滞了一会，似乎在思考段继尧的问题，半晌才“嗯”了一声。

段继尧却炸毛了，路扬真失恋？？为情所伤？？他自己脑补上千字，路扬刚回国没几天又出差？一点都没有有家室的样子，哪个女孩子能不能生气啊？难道是因为蒲县的项目影响了路扬的感情，一顿瞎脑补后，段继尧小心翼翼地问：“路哥…那啥，嫂子应该不是应该你出差的事闹分手吧？”

路扬闻言只是嗤笑一声，幽幽道，“家室？我啊，表白都被拒绝了，哪还有家室？”。

表白被拒绝？段继尧一寻思，不对啊，路扬这几天接触的女人不就那几个吗，排除苏澄和唐筱筱，剩下的可都是大姐大妈的年纪了，唐筱筱跟他也没什么互动，再回想到这人刚刚让他喊“老大”…

段继尧一脸见鬼的表情，“路扬，你不会是跟苏澄表白失败吧？”

“是”，路扬说完，又闷了一杯。

还真是？！路扬酒杯一拍，起身对着路扬义正言辞地说：“我艹！人家有男朋友的，你居然挖我宋老师墙角？！”

路扬瞥了一眼店里客人的眼神，一个冷眼过去，被警告的段继尧立马怂了，乖乖坐下。

“咳…我说得也没错啊”，段继尧先认识的宋之庭，再加上葡柑能成功恢复种植，主要是宋之庭的功劳，自然对他感情深点，说话肯定也站在宋之庭立场，秉着要将路扬拉回正确道路的想法，段继尧凑近低声警告了句，“路哥，你这样做可是相当不地道啊，宋老师已经先成功了，你就换一个追求嘛！”

“先说的就赢吗？”，路扬闻言，冷冷插了一句。

“那肯定啊，先下手为强没听过啊”

“那我还先认识苏澄呢？”

段继尧被怼得语塞，放下杯子苦口婆心地说：“路哥，咱可不兴玩偷换概念这套啊…”

眼看路扬又开一瓶，段继尧一手摁住，“哎哎哎，少喝点，你醉得不像样了……”

路扬冷笑一声，喝醉？逼着自己装醉罢了…

----------

苏澄犹豫了几天，还是跟宋之庭说了路扬的事，当然，撇去路扬的告白和自己的拒绝细节。

“师兄，路扬说你找他聊过天…”

宋之庭从一堆资料里抬眼回了一句，“嗯，聊了几句，互相伤害了一下”。

自从实验成果共享后，实验室每天都要收到全国各地实验室的电话或者邮件，宋之庭忙于和不同实验室沟通实验细节，下班了也没得休息，要查看各个实验室的实验数据和图像。

“师兄，我们这样一直收邮件也不是办法啊”，苏澄帮宋之庭查看各个实验室的图像，一边帮忙做批注。

“再忙两天就好，有几个实验室已经深度聊过了，他们的实操录像我也看了，实验操作已经很纯熟了，不需要我花太多工作去指导。而且接下来会成立一个农产实验小组，我们实验室只是挂个名，实际的沟通工作还是交给他们，后面就不这么忙了”，宋之庭捏了捏眉心，暂停手上的工作跟苏澄解释。

苏澄起身走到宋之庭背后，伸手覆上他的眼睛，强制他中断工作，“那先休息一下，现在是恋爱时间，不准看资料了！”

“嗯，遵命。”，宋之庭直接屈服，闭上眼睛，任苏澄按压自己眼周，忍不住嘴角上扬。

苏澄一边按压，一边问，“师兄，你和路扬聊了什么啊…”

提起路扬，宋之庭瞬间收回上扬的嘴角，淡淡回一句，“男人的聊天，不告诉你”。

“嘁”，苏澄想问结婚是怎么回事，但一想到这个话题就躁得不行，只能憋回肚子里，转而问起其他，“那你怎么都不担心我和路扬一起工作啊…”。

“谁说我不担心？”宋之庭挑眉，只觉得苏澄这个问题太没良心了，他明凌晨三四点去接她，不就是怕路扬这小子深夜品行不端吗…再说他每次经过会议室看见路扬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哪次不是咬牙切齿…

越想越郁闷，忍不住喟叹一声，“澄澄，你可真没良心。”

“拍摄顺利吗？”，不想听苏澄谈别人，宋之庭转移话题。

“还行吧…”，苏澄想起拍摄就头疼，进度太赶，每天都拍到半夜，原本还有路扬一起，但自从拒绝了路扬的表白，苏澄也不好意思要求他额外帮忙，虽然路扬表示不介意，但她还是拒绝了路扬，一个人自己跟片，这下又累又无聊了…

“我这两天忙完过去陪你？”，宋之庭知道苏澄这两天自己在跟片，两人最近都忙到没空睡觉，每天都是凌晨三四点互道晚安，倒有点难夫难妻的意思。

“好啊，到时候我顺便借一下导演的装备给你拍照！”

宋之庭拉下苏澄的手，认真地问了一句，“…拍写真？”

苏澄脸蹭地红了，“请你正经点好吗宋博士！”

“哦，我以为上次那种…嗯…那种腹肌写真，我以为你喜欢呢，原来不喜欢啊…那算了”，宋之庭故意逗她，提起之前的事。

苏澄看出宋之庭是有意调侃，忍不住上手攻击挠他，两人闹作一团，没一会苏澄就被宋之庭禁锢住。

“再动？”，宋之庭将人牢牢揽住，低声“警告”。

苏澄不服，故意扭着身子挑衅，“就动就动！”。

“再动就吃了你”，宋之庭不忍心弄疼她，轻轻咬了yao她的耳朵，被苏澄一顿磨蹭，声音也带上性感的哑意，“别闹了，陪我坐会”。

苏澄闻言又怂了，乖乖任宋之庭抱着，再也不敢乱动。

蒲县彻底入了冬，关上了门也觉得寒风瑟瑟，苏澄裹着宋之庭的大衣窝在他身边帮忙整理资料，没一会就睡着了。

宋之庭一转头，就看到前一秒还说要帮自己分担工作量的人，此刻穿着自己大衣趴在桌上睡得正香。

忍不住笑了一声，将人抱到沙发上，自己继续加班。